抬頭看著還在陰雨的人造天空，寧安考慮打破玻璃罩，直接去上一層的可能。

不過寧安也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下面有十幾個這麼厲害的‘老師’在，為什麼她們好像對上面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雖然下方有金屬擋板的阻隔，隔絕了上一層的聲音和動靜。但只要走出玻璃罩，往上層走，稍微靈敏些的都應該能感覺到不對勁。

總不能下一層的人沒有上去的通行許可吧？又或者，老師的職責只是保護尚未長成的克隆體。只要玻璃房中的克隆體們沒被發現，她們是不會擅自離開自己的崗位？？

心裡思考著種種可能，寧安扛著南希在十秒內就衝到了玻璃罩的邊緣。

這個玻璃罩空間很小，就像一個小盒子。但即便很小，南希想快速透過也很難。她腳上穿著高跟鞋，走起來太慢了。沒時間等她牽著裙襬慢慢第散步，一抗起來，寧安把腿狂奔。

……剛才捱打的時候寧安就發現了，身體好像觸碰到玻璃罩邊緣。

這個看起來很空曠的玻璃罩其實是一種視覺錯覺。就有點類似楚門的世界故事裡的實景打造的佈景。住在裡面的人被教導的感覺不到它小，但外面的人能立即意識到被困住了。邊緣的位置一旦打破，就能觸碰到外面的世界。只不過寧安不確定敲破這層玻璃罩會不會引發強烈警報，驚動地下所有人。

她上一個玻璃罩能悄無聲息地進入，是因為在縫隙的地方找到了小門。

如果玻璃罩的設計差不多，這個應該也有小門才對。

扛著南希在雨中狂奔，也得虧這個玻璃罩內模擬的是陰雨天氣。大雨聲掩蓋了很多痕跡，寧安將那位死去的老師拖進臥房藏

() 起來，大雨很快就沖刷掉了血跡。加上恆溫系統和送風系統的大功率運作，連雨中的腥氣也被抽換了出去。

沿著邊緣饒了一大圈，在南希快被雨水淋得要發怒之前，寧安終於找到了偽裝成空氣的小門。

寧安像一個瞎眼的人在邊緣摸，摸索了很久，確定縫隙。

她磨了很久，終於摸到了一個縫合線。手指頭摳了摳，發現很輕易就摳開了。

寧安開啟了門走進去，裡面是一個暴雪天。

不用說，又是一個特殊天氣的玻璃罩。一摳開就感受到一股凜冽的寒風迎面吹來，寒風裹挾著冰渣子在小小空間中狂嘯，砸在臉上有種冷冽的疼。

走了大約十米的距離，他們踏入了暴雪天的世界。雪地蓋滿地面，到處是白茫茫一片。

南希趴在寧安的肩膀上，撐著寧安的肩膀四處亂開。冰涼的空氣刺激了鼻腔毛細血管，一種讓人發癢發酸的感覺十分難受。凍得她瑟瑟發抖，不停地打噴嚏。

她雖然知道像自己這樣的克隆體有十幾個，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知道彼此存在的。大部分克隆體都是渾渾噩噩的待在自己的小空間內，被老師教導著自己活下來的意義就是為給主體貢獻健康的軀體，麻木的對外界沒有探索慾望。

南希雖然不認為自己為主體貢獻軀體有什麼不對，但她也挺想不貢獻軀體，自己活下去的。

好奇打量了四周，目光被從未見過的雪景驚豔：“這是哪兒？好漂亮啊~”

寧安把她放下來，她腳踩在鬆軟的雪地裡，高興的蹦了起來。

“你看你看！”還不算太無知，知道壓低聲音不驚動這個空間的主人。南希抓著寧安的胳膊，興奮的說，“地上一踩一個腳印哎。”

寧安含糊地點點頭，還在這個小空間摸索。

她可沒有南希的閒情逸致管地上是不是一猜一個腳印，他們現在是在找出路呢。誰還管雪景漂亮不漂亮。寧安蹲在兩個玻璃罩的交匯處，試圖找到兩個空間之間的縫隙。

這就跟櫥窗的商品一樣。

道理雖然粗糙，但在很多時候都非常直接。克隆體對主人來說就像可替換使用的商品。顧客如果挑選商品，是有不驚動影響其他商品的情況下，單獨將本櫥櫃中商品拿出去的渠道的才對。

她於是又回到了小門附近，在兩個小門的縫隙裡來回穿梭。

來回穿梭了三四次，終於在兩個玻璃罩的中間黑色甬道中發現了一個可移動的出口。

跟阿勒法古戰場地下實驗室一樣，頭頂是有可移動出口的。只要走對了路，移動出口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頭頂。南希好奇地看著頭頂破開的大洞，不敢置信天空居然可以開啟。

“別出聲。”寧安微微屈膝，稍稍往下一壓，身體就彈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