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驗證的。
他頓了頓,很自然地繼續說:“那等你以後有空去南河劍宗再找找此人,找出來便報了血仇……不過,你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到時候找到人,也得弄明白真相再報也不遲吧。”
滕香已經洗好臉,冷冷把手中棉巾甩進水盆裡。
濺出來的水濺了陳溯雪一身,他下意識挺起腰來,只聽她斬釘截鐵道:“不會有錯。”
陳溯雪:“……這世間同名同姓之人這麼多,萬一叫陳溯雪的不止一個人呢,這仇得報到該報的人頭上對吧?”
滕香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一大早關心這事做什麼?莫非月如酒那兒有陳溯雪的訊息不成?”
陳溯雪一頓,站起了身,低頭整理了一下被濺溼了的衣襬,淡定道:“隨便聊聊而已啊。”
他抬頭見滕香還要說話,便嘆了口氣,揉了揉眼道:“我昨晚熬了一宿給你做丹藥,困頓不已,也就多想了想這個陳溯雪,問問你罷了,多問你找點線索,好幫你找人啊。”
滕香:“……”
對方這般勞苦功高,她也不好多發難了,再看他這一臉眼窩泛青的腎虛模樣,倒也生出點不好意思。
好半晌,她便恩賜一般道了一聲:“你是個好人。”
陳溯雪的目光正從滕香脖子裡露出來的金色蛇信子上掠過,聽了她這五字評價,稍作停頓,便從善如流:“我可不就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呢,像我這樣的人,做不出與人仇敵這樣的事。”
後面一句話,他說得字正腔圓。
滕香又皺眉看他一眼,覺得今日這人說話顛來倒去,便不再搭理。
陳溯雪覺著自己被她嫌棄了,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輕嘖了一聲。
他長得確實是天下第一大善人的臉,也沒說錯啊。
“阿香姐姐來吃飯啦!”
小千殊已經拿了碗筷過來,絲毫沒察覺到這頭的氣氛,拉了滕香就去石桌旁坐下。
早飯是一碟包子,幾根油條,並一大盆粥,還有些鹹菜和一碟子煎好的荷包蛋。
小千殊已經勤快地給滕香盛了一碗粥,道:“姐姐,二狗哥哥做的肉包特香,姐姐配著粥多吃點!”
對於陳溯雪的廚藝,顯然滕香已經毫不懷疑,她拿起包子咬下一大口,連吃了三隻才停下手,喝了點粥。
晨風輕吹,空氣裡是結香花甜香的氣味。
滕香很有自知之明,以為陳溯雪熬夜替她搓藥丸是恨不得她馬上離開,便道:“既然你已經替我做好丹藥,那我今日便離開不煩村。”
千殊很少見外人,莫名就很喜歡滕香,不願她這麼快走,拉著她袖子,癟著嘴,“姐姐再多住兩日吧。”
陳溯雪還要驗證滕香口中的“陳溯雪”是否就是自己,自然不會就這麼放她走。
她就像是個迷,他也成了迷中之迷,總要弄清楚吧。
他不緊不慢正色道:“丹藥豈是一晚就能製成?起碼還得兩天,有一兩味藥草我得去山上現採。”
這當然是騙她的,但她在村中多住幾日,對傷勢也有好處,算不得誆她。
滕香需要陳溯雪的藥,一聽還得在這待兩日,便擰緊了眉:“什麼藥草?”
陳溯雪面不改色便報出一串藥名來。
滕香一點記不住,也不懂,只擰緊了眉。
陳溯雪釋放無邊善意,一副絕不嫌滕香是個麻煩的模樣,“你的身子應當泡水裡對傷有益處,一會兒我上山,你便在那處深潭裡泡著吧。”
她確實喜水……
滕香看他一眼,點頭:“也好。”
小千殊吞下口中包子,“我也去我也去!”
陳溯雪指了指院落裡還等著挑揀晾曬的藥草,懶洋洋道:“你走了,誰給你阿香姐姐處理這些藥草?”
小千殊咬了咬唇,眼底露出掙扎,最後猛地一咬包子,手一揚,“那你們去吧!”
滕香給小千殊夾了只荷包蛋,“我在山上打雞給你吃。”
小千殊便對滕香笑得眼睛彎彎,用力點頭:“雞腿咱們一人一個,二狗哥哥吃雞屁股。”
“憑什麼我吃雞屁股?”陳溯雪抬手彈了一下小千殊額頭。
他力道也不大,但小孩子皮嫩,千殊額頭上立刻紅了一塊。
滕香偏頭就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剮了陳溯雪一眼。
陳溯雪:“……雞屁股也行吧,都是肉。”
還是別得罪她了,仇敵指不定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