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唉聲嘆氣?:“居然發生這?種事兒了,說不定有什麼誤會!”
後花園的柴房安安靜靜的,房門緊閉。
胡遮使了個眼色,兩個家丁剛想?去撞門,房門從裡面被一腳踹開。
轟的一聲響,柴房的木門轟然倒地,掀起?灰塵。
宿清焉立在門口,清雋的一張面龐此刻皺著眉,向來乾淨的目光裡浮著絲淡淡的慍。
隔著揚起?的灰塵,宿清焉抬起?眼睛,望向扶薇。
扶薇亦在看他。
扶薇看見宿清焉身上的外衫不見了?。
胡遮伸長了?脖子, 視線越過宿清焉往柴房裡面望去。這可是他在春滿樓找來的頭牌小芙蕖,一身絕技,令多少男郎折腰, 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就不信這個窮書生能抵擋得過這樣的尤物投懷送抱!
不見小芙蕖的身影,胡遮焦急問:“人呢?”
一道弱柳扶風的身影從柴房裡挪出來, 她?低著頭, 雲鬢散亂。一件白色的長袍裹在她?身上,從她?小步行走?間,一雙纖細光裸的小腿在長衫下若隱若現。
圍在外面?的小廝們直勾勾盯著她?的小腿,想入非非遐想在這身白色長袍之?下?, 她?是不是不著寸縷。
小芙蕖自邁出柴房, 便低著頭不吭聲?。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說話啊!”胡遮沉聲?, “不怕,祝大人在此, 定?然能給你做主!”
小芙蕖偷偷望了?宿清焉一眼, 那?些原本的說辭哽在她?喉間,竟是說不出口。
“說話!”胡遮厲聲?。
小芙蕖嚇得縮了?縮肩,直接跪了?下?來。
“我……這位公子,我們……我……”她?結結巴巴,心?中糾結。她?應該按照胡遮所交代的那?般去說,可是……
可是剛剛在柴房裡, 自始至終,宿清焉只和她?說了?一句話——
“就算要陷害我,姑娘也先披件衣裳, 天寒易病,且一會兒會有?很多人過來。”
這些年, 男人們只會脫她?的衣裳,這是第一次有?人給她?遞衣服。
可是她?身不由?己,根本不敢得罪胡遮。小芙蕖忍著眼底的酸意,將頭低了?再低,狠起?心?腸:“這位公子欲要強佔奴婢。”
“大敢!豈有?此理!”胡遮憤怒指著宿清焉,卻見宿清焉一臉淡然,完全沒有?被識破或被冤枉的尷尬、冤屈。
胡遮眼珠子滴溜溜轉一圈,看向祝明業,道:“大人,還請您給這個可憐女?子主持公道啊!”
祝明業悄悄打量了?一下?扶薇的神色。
別說,旁人都在看熱鬧,眼神各異,唯獨宿清焉和扶薇臉上一片淡然。
祝明業再看向胡遮,在心?裡罵了?句蠢貨。這陷害實在是太明顯了?。這個蠢貨不會以為這樣的陷害能瞞過長公主吧?這幾年多少多智的奸臣都沒逃過長公主法眼,這樣玩笑似的陷害,簡直是把人當傻子!
他若草草結案,顯得他是個昏官!徹查下?去,能查出來什麼??
祝明業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小芙蕖發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
小芙蕖哽咽地說:“我、我逛花園逛累了?,看見柴房在不遠處進去休息了?一會兒,就遇到了?這位公子……”
“我是問你是誰?府裡的什麼?人?”祝明業提聲?。
身後的一群下?人們中,有?個人說:“她?是春滿樓的頭牌,叫小芙蕖。”
祝明業脫口而出:“原是個妓,那?說話的可信度就不高了?。”
小芙蕖咬唇,臉上羞出一片紅。
祝明業再道:“你既然說宿公子對你用強,你若不願,拉扯間身上必然有?痕跡。你把身上的袍子脫了?,拿出物證來!”
扶薇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小芙蕖臉色煞白。雖然她?幹這一行當,早和清白沒有?關係,更是早就將衣裳和臉皮一併踩在腳底下?。可這畢竟是大庭廣眾……
更何況,她?身上半點“物證”也沒有?。
一雙雙眼睛盯著她?,小芙蕖跪在地上,懼怕和恥辱感讓她?身子不停地發抖。那?些直勾勾的眼睛無形中成了?逼迫。活在最底層的人,沒有?資格拒絕。
“大人,此舉不妥。”宿清焉緊皺著眉,“若大人當真要取罪證,可令女?眷單獨檢視。”
胡遮上前一步,摸著下?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