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
原來剋制是這樣難捱。
宿流崢埋在扶薇的頸側,咬牙切齒地委屈道:“扶薇,你給?我記住了!你欠我一場轟轟烈烈的洞房!”
宿流崢的威脅卷在夜色裡,扶薇可?聽不見。
第二天一早,扶薇迷糊醒來,她揉著眼睛睜開眼,一下子看見宿流崢湊到她面前的放大的臉龐。
扶薇愣愣看著他,尚有些困頓地迷糊,有絲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
“哼!”宿流崢重重冷哼一聲,將?扶薇勾在他脖子上的扒拉開。他氣沖沖地下床,拿起外衣一邊往身上披,一邊往外走。
“你上哪兒?去?”扶薇坐起身來。
“上早朝!”宿流崢走得頭也不回。
扶薇困惑地揉了揉額角,睏倦徹底退離。她看再一眼大紅色的床褥、床幔、桌上的龍鳳喜燭,還有隨處可?見的囍字,恍然。
她居然一直睡到這個時候?
扶薇唇畔勾出一抹柔笑,終於明白了宿流崢一早上為?何氣成這樣。
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扶薇反倒不急了,重新懶倦地躺回床榻。再看一眼裝扮大紅一片的屋內,重新閉上眼睛,再小?睡一會兒?。
宿流崢沒有招人進?去伺候,直接自己氣沖沖地走了。他還沒走出長歡宮,經過荷花池時,偶然聽見兩個小?宮婢的議論。
“皇后娘娘為?何要換上那支普通的簪子,而不是戴先前靈沼姐姐給?她挑的那支?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嘛,你不是說你打聽到了嗎?”
年紀稍大些的宮婢豎起食指示意她噤聲。她壓低聲音,解釋:“我也是從跟著皇后娘娘去江南的侍衛裡聽來的,聽說那支並蒂蓮紅玉簪,是皇后娘娘在江南的時候,有個很重要的人送她的。”
“很重要的人?誰呀?”小?宮婢追問。
年紀稍長的宮女搖頭,她也不清楚。
宿流崢愣住,眼前浮現扶薇雲鬢上的那支簪子,又想起他扔扶薇頭上首飾時,扶薇唯獨摘下那支簪子讓蘸碧收起。
很重要的人。
宿流崢莫名就是知道了那支簪子是宿清焉送給?扶薇的。
他連早朝也不去,轉身衝回寢殿。
扶薇閉著眼睛還沒睡沉,聽見氣勢洶洶的腳步聲,她疑惑睜開眼。
宿流崢已經衝到了她面前,雙手握住扶薇的肩膀,他幾乎不能剋制自己手上的力道,將?扶薇握疼。
“怎麼了?”扶薇茫然望著他。
“你、你還是把我當成他!”宿流崢怒不可?遏,“你是不是以為?在和?他成親!”
扶薇皺眉:“誰?”
扶薇眼睜睜看著宿流崢的眼白迅速泛紅。
“你滿腦子裡只有他!你在回憶和?他的婚儀!你不管不顧地睡去,是因為?你已經和?他洞房過了!”
扶薇終於聽懂了。她不可?思議地望著宿流崢:“你說……清焉?”
“你還敢提他!”宿流崢幾乎是吼出來。把憤怒和?憋了一晚上的委屈一起吼出來。
他恨聲質問:“你心?裡的人到底是誰?你到底更喜歡誰?”
扶薇看著他掉下眼淚,趕忙抬手去捧他的臉。
“怎麼又哭了?”扶薇蹙眉,柔聲去哄,“是你,都是你啊。清焉也是你啊。”
“不是!”宿流崢委屈地淚流滿面,“他是他,我是我!不一樣!”
總不能看著他哭看著他鬧,由著他不去早朝了,扶薇撐著坐起身,抱住宿流崢,輕輕撫著他的後脊,溫柔哄他:“別哭了。好,喜歡你,喜歡你行?了吧?”
“你哄騙人!你、你……我……”
扶薇捧起宿流崢的臉, 去吻他的眼睛。他溼漉的淚沾在她的唇上,她嚐到一點點的鹹。
在她這?一吻之?下,宿流崢逐漸被安撫下來。他不再大呼小叫, 也不再?用力抓著扶薇。可是他望著扶薇的淚眼,仍舊帶著氣恨。
扶薇起身下榻, 走到一旁去拿巾帕, 仔細給他擦眼淚。她無奈地皺眉,道:“一會兒到了早朝上,可不能讓臣子們瞧出你哭過。”
扶薇真是犯難。
按理說,宿流崢不是個安分待在家裡的人, 可烈日偏愛他, 不會將他曬黑。他的膚色很白,比許多女郎還要皙白。這面板白也有面板白的壞處, 比如哭過之?後眼睛一圈都是紅的,很久不消, 十分明顯。
“你一會兒……”
扶薇的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