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開心,我便叫他姐夫。可他若惹阿姐生氣……”
“阿斐。”扶薇打斷他的話。
段斐立刻停了先?前的話,道:“阿姐,你說,阿斐聽著?。”
扶薇側過臉看向他,淡聲:“回你的房間,睡你的覺。”
段斐眸色微變,瞬間又是乖巧的笑臉:“好,我聽阿姐的。阿姐也?早些休息。”
扶薇回到房間,沒讓蘸碧、靈沼她們?幾個跟進來。房門一關,沒人瞧見,她的雙肩立刻疲憊地耷拉下去?,沒精打采地朝床榻走去?。
她突然回來,臥房裡沒有燒炭火,雖然已經是三月末了,可還是有些涼。她抱膝坐在?床榻上,用錦被將自己圍起來,不至於那麼冷。
扶薇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本?就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今日已是罕見的衝動行事。可她逼著?自己只能鬧到這裡了,她必須冷靜下來,習慣性地維持體面?。
她在?接觸宿清焉之前,查過他的家底。整個水竹縣的人都知道宿家有兩兄弟宿清焉和宿流崢。這說明,宿清焉並非單獨騙她自己。
扶薇冷靜地思考。
可宿清焉真摯的眉眼忽地跳到扶薇的腦海中,他用一雙乾淨的眸子?望著?她,真誠地說:“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親近之人,合該是我最信任之人。”
他曾說過的夫妻之間要坦誠相待,他做到了嗎?
信任?
那一日宿清焉說那些話時,扶薇的感動,銘記至今。可現在?再想,竟是荒謬地可笑。
氣憤和難過讓扶薇的冷靜難以維持,她抓起身邊宿清焉的枕頭,狠狠地砸出去?,扔到地上去?。
第二天一早,梅姑想要在?宿清焉去?找扶薇之前先?去?見扶薇。可是她到了繪雲樓卻吃了閉門羹,扶薇並不見她。
不多時,宿清焉來了繪雲樓。
花影帶著?八個身手了得的侍衛攔在?門口,衝宿清焉搖頭。
下午,扶薇正在?書閣和段斐議事,靈沼提裙上樓稟話:“主?子?,宿流崢過來了,要見您。”
段斐立刻盯著?扶薇的表情。
扶薇將手邊的一壺茶水遞給靈沼。
靈沼先?接過來,再疑惑問:“這……請主?子?明示……”
“潑他臉上。”扶薇收回目光,翻開名冊,忙起正事。
靈沼縮了縮肩,不敢多嘴,悄聲退出去?。
“阿姐,”段斐亮著?眼睛,“我們?出去?走走吧?”
扶薇快速瀏覽著?風雲州那邊將帥的名單,眉頭越來越緊。
“衛行舟不行。”扶薇說。
“可是阿姐當初想嫁去?衛家的時候明明說衛家有助於奪兵權。”段斐心中一揪。難道阿姐不是因?為兵權才?和衛行舟定親?
扶薇搖頭:“有用的是衛行舟的父親,衛橫。”
她又用略帶指責的目光看向段斐,問:“衛行舟才?多大?他就沒打過幾次仗,你怎麼能把主?帥之任交給他?”
段斐沒說話。
扶薇嘆了口氣:“衛行舟到了戰場上,能活下來都是他命大。”
“死就死了唄。”段斐脫口而出。
扶薇微驚,立刻盯向段斐。
段斐輕咳了一聲,道:“我的意思是,保家衛國為國捐軀本?就是每個戰士不可畏懼不可逃避之責,軍中不可有懦夫。”
扶薇審視著?段斐,沒說話。
段斐的脫口而出含了太多的真心。縱使當初扶薇只是因?為兵權選擇衛家。他只要一想到衛行舟曾是阿姐的未婚夫,他心裡就有一根刺。憑什麼?憑什麼和阿姐沾上關係?
風雲州危險?那衛行舟若死在?風雲州,還能得個英勇犧牲的好名聲,算是賞的善終了。
“衛橫還在?牢中?”扶薇問。
“那老東西傷了阿姐,沒有賜他死罪已是恩典,怎麼可能放出來。”
扶薇道:“你親自寫旨,寬恕衛橫,令其到風雲州戴罪立功。”
“不行!”段斐立刻道,“他毒害阿姐,害得阿姐那般難受,甚至害得阿姐差點?喪命,怎麼可以放他出來!”
“阿斐……”扶薇輕嘆了口氣,“你是一國之君,很?多時候要把私人恩怨放在?國事之後。”
扶薇反思,是不是她一味自己拿出意,沒有好好教段斐?也?不知道從現在?開始教還來不來得及?
現在?開始教段斐是不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