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流崢用指背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乖順的起?身往外走。扶薇立在門口目送他離去,她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她以前總是喜歡去捏宿清焉的耳朵尖。
扶薇笑了一下。
今日登基大典,流程複雜,宿流崢要從?皇宮出發,繞著京城接受百姓跪拜瞻仰,而後到?祭天台祭拜先祖。
百姓夾道跪拜,一聲聲高呼著萬歲。
高高的車鸞之上年輕的帝王目視前方一言不發,俊朗與冷傲是宿流崢留給京城百姓最初的印象。
林芷卉也在道路兩?旁的百姓之中。她早已經?從?表哥祝明業口中得?知宿流崢就是太上皇早些?年前流落在外的皇子。
林芷卉唏噓了好一陣子,一直沒能接受這個事實。今日她跑出家門,遠遠地望著宿流崢,那種不真實感才逐漸消失。
天下居然這樣小,流崢哥哥居然成了九五之尊。林芷卉在心?裡感懷。
瞧著氣?派的車隊朝著祭天台遠去,宿流崢高傲的身姿也逐漸消失在林芷卉的視線裡。
林芷卉忽然心?中一動,湧出一抹漣漪。以前她和流崢哥哥身份差距很大,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她連向?父母表述自?己有那個心?都沒有勇氣?。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家裡本來就希望她能進宮。
林芷卉的眼中慢慢洋溢位笑,她開始盼著選秀入宮那一日。未婚的新帝剛登基,封妃選秀必然很快會提上日程來!
林芷卉不奢望那高高在上的後位,只要能進宮陪在流崢哥哥身邊,那就很好很好了!
林芷卉唇角的笑容壓不住,又忘了一眼已經?遠去的車隊,開開心?心?地回家去。
整個登基大典對於宿流崢來說,確實枯燥乏味得?要命。可是這身衣裳是扶薇給他挑的,就連玉佩、香囊都是她仔細搭配。她那麼?看?重今日隆重場合,宿流崢也沒有輕怠。
更何況,大半日過?去了,宿流崢的臉上今晨被扶薇親過?的地方還是酥酥麻麻。這種酥酥麻麻渡進他心?裡,讓他整個心?都跟著愉悅起?來。
終於熬到?了章程結束,回去的路上,宿流崢懶洋洋坐在馬車裡,伸手?出去,摘了一支枝頭花,回去送給扶薇。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花,隔得?老遠一眼看?見它,那麼?奪目,就像扶薇一樣。
回到?宮中,宿流崢連衣服也沒換,直接捧著他摘下來拿了一路的花,奔向?長青宮。
長青宮還是和往常以前,安安靜靜的。
只兩?個小太監在院子裡掃落葉。見了宿流崢過?來,兩?個小太監立刻放下手?裡的事情跪地參拜。
宿流崢理?也沒有理?他們,快步往扶薇的寢殿去。
“扶薇!”宿流崢捧著花兒,“我回來了!”
扶薇的寢殿空空蕩蕩的。
往常宿流崢過?來時,扶薇大多時候懶倦地偎在床頭或美人榻一邊。
而今日,她並不在這裡。
宿流崢皺了下眉,轉身往書房去。扶薇偶爾也會去書房讀書、處理?事情。
書房裡也空空蕩蕩。
宿流崢又找了幾個地方,都沒看?見扶薇的身影。
忽想起?扶薇近幾日反常的主動,宿流崢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手?中的花落了地,他眼中浮現陰邪之氣?,冷聲:“人都死光了?”
長青宮的宮人趕忙趕過?來,跪了一地。
“長公主呢?”宿流崢咬牙。
他令人將長青宮翻了個遍,也尋不到?扶薇,誰沒瞧見她什麼?時候離開長青宮,可她就是這樣憑空消失了。
山間?日夜分明, 時間過得很快。扶薇坐在竹凳上,握著剪子修剪花草的枯枝。
靈沼蹲在她身邊,看著她修剪花枝。靈沼感慨道:“昨兒個開得正好, 今兒個就?萎了呢。瞧著主子將這剛剛有?一點枯萎的花兒剪了,還真是有?點捨不得。”
“最盛的花期過了, 自然就?要枯萎。未必讓她枯在枝上。將它剪了, 枝頭才能開出更好看的花來。”扶薇放下剪子,望著這一方小花園。
這地方?,是她三年前就給自己挑選的悠然之所。她這一路走來,一直不安穩, 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宮中戒備雖森嚴, 可她對皇宮瞭如指掌。那些宮人巡邏調配的時間?,甚至都是她當?初擬定。
她想?從宮中逃出來, 簡直毫無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