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可以忘記，唯獨她，每一幀回憶他都要好好珍藏。

可若是這樣，他會一次次在被摯愛所殺中醒來，一次次經歷痛苦絕望。

可他竟覺得這一切是對他的饋贈。

……

池惜妍有些恍惚，那黛眉淺眸間添了幾分迷茫，唇上一涼，竟是被滕煜起身細細擁吻在懷。

他輕柔試探，漸漸繾綣痴迷。

池惜妍睜眸看著他，咫尺間他面上的情緒既清晰又模糊，黑睫似鴉羽，鼻翼英挺，滿是他的冷冽，觸及才看見深不見底的溫柔。

滕煜察覺她的目光，扣住她的後腦，另一手與她十指相扣。

溫涼的吻落在她的眉眼正中，他一點一點追吻，隨後在她耳邊，傳來他低啞的聲音：“昭昭，我要你，我只要你……”

柔情又強勢。

……

夜深情迷，燈影幻夢。

最情濃時，池惜妍忍不住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滕煜眉頭一蹙，深暗的眸子隱隱跳動著更為興奮的光芒。

等池惜妍鬆開時，他肩上果然出現兩排紅色的牙印，破了皮正冒著血珠，是沒有半點兒心軟。

滕煜輕撫著她的背，將她圈在懷中。

池惜妍很累，可是沒有睡意，手指在他身上作妖。

滕煜不論在哪一世身材都無比完美，腹肌緊實沒有一點兒贅肉。

滕煜捉住她的手，被她這麼撩撥忍耐得頗有些狼狽。

他倒是不怕，只是被點起的火，怕的是池惜妍最後承受不住。

池惜妍纖腕細骨靈活從他手中抽出，側身趴在他身上，滕煜阻止不了便只能放任她鬧。

滕煜壓抑地辛苦，但被她觸碰的地方又很歡愉。

她這幾日做了太多以前從不會做的事，著實折磨，痛苦可也快樂。

“滕煜，以前你身上有很多傷痕，這一世看著有些不習慣。”池惜妍低聲說道。

最後溫軟的手停在了胸口上，心臟的位置。

上面只有一抹淡淡的刀痕，還是上一次他以死威脅，可現代的醫療太好，不仔細看竟發現不了傷口。

柔嫩的指尖劃過胸膛，引得他身心都戰慄，身子瞬間緊繃。

卻聽見她激動得有些顫抖的聲音：“真想再添上。”

滕煜側身，雙手圈住懷裡的人，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前，緩緩安撫：“昭昭乖，別鬧了。”

這麼一鬨，懷裡的人便不再執著他身上有沒有傷痕。

兩人靜靜依偎，有一瞬讓滕煜覺得就這樣也可以天荒地老。

如果她要瘋，他可以陪她一起瘋。

池惜妍觸碰到他脖子上的傷痕，已經結痂了，她問：“你知道我這幾天在想什麼嗎？”

滕煜沉默。

池惜妍眉眼嬌美，自顧地說：“在想我還能像上一世殺了你嗎？”

說著她深暗的瞳眸垂下，似雲遮皎月，一顰一動美得如夢似幻。

滕煜抱著她的手更緊，低聲問：“還能嗎？”

他聲音平靜如同討論的是別人的生死。

池惜妍嬌容驀然一變，滿臉兇狠將他推開，還似要將他踹下去，最後背過身理也不理。

滕煜幽寂的眸色中有了一絲光，貼上她將人抱在了懷中，就只是這麼抱著，似乎得到了一切。

“你的苦肉計，贏了。”池惜妍小聲說了一句，不摻揉半點兒感情。

無論是金三角的昏迷還是這幾日的受傷，滕煜從她想要劃清界限開始就在用苦肉計，也是贖罪。

她不愛他，他明白，但是池惜妍對於殺他這件事，心中始終有個坎兒的。

她是人，她也會心軟的。

事實證明，他對了。

只要能換她一絲情意，剜心蝕骨他也願意。

滕煜看著身邊熟睡的人兒，神色溫柔寵溺，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想著她方才撫過時顫抖的樣子。

她心裡不痛快，想要發洩就讓她發洩出來，所以滕煜才任由她傷害，他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她別壓抑在心底就好。

他知道有那麼一瞬她想用最悲觀的辦法解決——再死一次。

讓他也同葬！

滕煜沒有制止，不論她做什麼選擇他都陪她。

……

滕煜曲臂撐著頭，目光落在她背影。

清淺的燈光映照出玲瓏的臉龐，眉如新月，膚如凝脂，美得不可方物，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