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瑾雲不說,他也不多餘問,畢竟刨根問底死得快。
三人站成三角形隊伍,中間的人終於抬起了臉——這次居然嚇了江菱一跳:
臉上幾乎沒有皮肉,眼窩凹陷,老化得像個骷髏頭,只有轉動的眼珠證明他還是個活人。
整個過程有點像祭祀儀式,在治療下竹隱居然真的重新醒來——只不過,是以行屍走肉的狀態醒來了……
祭祀完成後,中間的老者猛然吐出一口血——“復活”似乎還消耗祭祀的生命?
看來,和自己的白印並不一致,差的遠。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江菱啥也沒幹。
假如今天他發善心給別人復活,會讓花了錢的血影怎麼想?那自己的職業道德和口碑全塌了。
竹隱站在了付瑾雲旁邊,除了兩眼無神,一時間和真人沒什麼區別。
“既然要配合你們的行動,也該告訴我boss是哪個了吧?”
…………
船艙內,梟逸正在四處找江菱,有點抓狂。
小孩兒不聽話還亂跑,把他這個當臨時家長的人整得分外狼狽。
還有一點,他害怕再遇到那個怪物。
想起來就覺得玷汙了他的眼睛,實在是太醜了。
更何況,還有他遲遲不願意面對的那一天……
這樣焦慮的梟逸,在船艙亂走,路過老巫婆船長的時候,卻還是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停了下來。
有點反常。
燈光昏暗,老巫婆面對著面前的湯鍋,背影一動不動。
湯鍋裡煮的依舊是肉,卻沒有了往常的香氣,取而代之的是臭氣熏天;
腐爛的味道遍佈了船艙,他這才發覺除了自己和老巫婆,其餘人都不知去向。
一想到江菱還沒回來,他果斷掏出槍抵住了老巫婆的後背,低聲道:“其他人呢?”
哪知,槍剛碰到老巫婆,她就頃刻間直挺挺倒了下去,如同紙糊的風乾木屑一樣,碎了一地。
?
梟逸子彈上膛——這個反應已經是他被嚇到的表現了——這艘船怎麼突然不對勁了?
等他冷靜下來,仔細回想,卻發現自己不記得什麼時候發生了這種明顯的變化。
就好像,這才是真實,而之前全是回憶一樣。
等等,回憶?
梟逸手指扣緊扳機——如果登船的人會新增負面狀態,那他自己有沒有可能多了一段記憶呢?
或者說,如果,是說如果,這艘船也和人一樣承載著記憶,那自己經歷的,是船的記憶嗎?
而現在,到處的灰塵和蜘蛛網,因為潮溼長出的苔蘚,風乾的船長屍體,臭氣熏天腐朽的船艙,不知所蹤的眾人,難道才是現在的時間段嗎?
那是什麼原因,讓他從這段記憶中抽離了呢?
他端著槍,似乎下定了決心,登上了甲板。
“在冥船上,一切真實都將脫離幻象的保護……”
風中傳來輕輕的嘆息,荒涼的大地上,全是潮溼的風。
人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感覺到茫然和渺小,就算是梟逸,也覺得有點不自在。
“風中的訊息傳向遠方,旅途之人即將歸鄉。
你記憶中還留著誰的模樣,到頭來不過白紙一張。”
悽婉的歌聲縹緲不定,不知道是從哪傳出來的;涼絲絲的空氣如同長了觸手,抓的梟逸脖子發冷。
這次,甲板上沒有了食屍鬼,而是到處都是破敗的景象。
梟逸在船艙裡找到了一份幾乎已經腐爛的報紙,拿在手裡黏黏糊糊的,長著青苔,好不容易才辨認出字跡,上面寫著——
甲午……黃海海戰*#¥&……沉船#*&……
歷史*&#……遺忘&¥*記憶#&……
梟逸的手猛然收緊,本來就不堪一擊的報紙隨之被捏碎。
梟逸背對著船的欄杆,肩膀起伏,好久才拿出了火力更大的槍。
…………
“誰是boss?”付瑾雲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其實,我們曾經遠距離觀測過這艘船,以為那個每天煮肉給怪物們吃的船長嫌疑最大。”
“可是後來我發現,星象盤對於她的出現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這就證明她攻擊力並不高。”
“甚至,在靠近這艘船時,星象盤都沒有太大的波動,我一度懷疑錶盤壞了。”
“可是今天你出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