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著重陽的面,把藥品碾碎了。
隨後也不再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卞邯鈺跟在他身後,出了門才著急地問他:“老師!您就這樣把藥品銷燬了,不就什麼證據都沒有了嗎?”
贊達爾看了她一眼。
“留著有用嗎?”他繼續往前走:“一手好牌被你打得稀巴爛,我還要替你收尾。”
“那我們不查了?”
“……”贊達爾不想理她。
重要的是證據嗎?證據只是輔助定罪的,你可千萬別被重陽的思路帶著跑了。
所謂證據,多半都是事後收集的。
對於萬商集團這種系統龐雜人員眾多的犯罪組織,銷燬證據的速度快得要命;
他們的領導人重陽長了一顆無時無刻都在運轉的腦袋,又狡詐又陰險,底下辦事的人也相當迅速,導致這個組織已經固若金湯。
乍一看無從下手,屢屢碰壁,可行刑官如果能直接抓現行,還要這種證據嗎?顯然不需要。
重要的不是證據,而是看他想做的事完成了沒有。現在最後一顆藥沒了,事情肯定沒辦完,重陽又怎麼會善罷甘休?
只要重陽想交易的傢伙還在,他一定會再去找他,並且想方設法再次頂風作案。
到那時候,才是順藤摸瓜的好時機,一網打盡。
“少說,多看,多學。”贊達爾嘆口氣,雖然徒弟蠢笨卻還是得帶,這是任務。
贊達爾來到了蜃樓列車列車長的辦公室。
老太婆正在喝茶,看到他掏出來行刑官的令牌,趕緊站起來,咧開嘴露出沒剩幾顆的牙:
“哎呦,行刑官第二席,怎麼有空蒞臨列車啊?”
“認識第八席行刑官嗎?”贊達爾收起令牌,不動聲色:“落雷煞面,我是奉命行事。”
他說的是柴崖。
蜃樓列車黑色空間的產業大多都屬於雲崖會。
早就聽說重陽和雲崖會關係不錯,他既然能在蜃樓列車來去自如,肯定是雲崖會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贊達爾想到這兒不禁皺了皺眉。
一個能當上行刑官的人,居然還兼任黑區老大,這和天天喊著眾生平等的人是個殺人犯有什麼區別。
“啊?”老太婆有一瞬間愣神,撓撓頭:“認識是認識……不過,沒聽說要辦什麼事啊。”
“少打聽,保密事件,你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贊達爾臉不紅心不跳:“我問你,藥丸都送到位了嗎?”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老太婆看起來一無所知。
“別裝,這個。”贊達爾居然變魔術般把那個藥丸拿了出來——原來當著重陽的面銷燬的是巧克力。
老太婆眯起眼睛:“你既然是內部人員,這樣的問題不是應該問讓你辦事的人嗎?
列車情況我會定時通報,你回去吧。況且,這是什麼,我還真就不知道。”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是柴崖讓你來的,他應該對列車情況瞭如指掌,畢竟自己什麼情況都會如實上報,又怎麼輪得到你問。
心率過快,列車長在說謊。
贊達爾心下了然,又接著說:“我需要知道真實情況。他自己不能來,誰知道你報告的是不是真實的?
況且,真正操辦這件事的人是重陽,他那麼狡猾,到底有沒有把藥丸發揮它應有的作用,也是我要打聽的事。”
好一招瞞天過海。
其實他也不確定是不是重陽,只是想賭一把。不成功便成仁,若是猜對了,就可以順理成章套出來情報;
不成功,再想其他辦法就是了,只不過罪犯會更警覺,就要加快辦案速度了。
老太婆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
“這事你應該去問重陽,為難我一個老太婆幹什麼。”
其實這時候,列車長已經預設他是一個不懂規矩的職場小白了,為了打聽訊息卻跑錯了地方。
可是這番話,在贊達爾聽來卻又是另一種情況——也就是說,這事確實是重陽乾的。
“問了,和你一樣,不給我說,可能是信不過。”
贊達爾聳肩,這時候實話實說就好,反而增加了老太婆對他職場小白印象的可信度——畢竟沒人會把這麼大的事直接告訴新人。
“做完是做完了,可藥丸為什麼在你這裡?”老太婆疑惑,“不應該在……”
說到這裡,她又是一個急剎,望了望贊達爾,差點就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