刕御安點頭,並沒有要送江菱和梵愚的意思,江菱也很自覺地拽著梵愚就走了。
梵愚在列車上依舊心事重重,只不過他思考的不再是感情問題了,而是劍術。
因為幫高亥治病耽誤了一會兒,他們現在回去也就堪堪能趕上極海廟會。
江菱總算還是換上了鬼族的戰鬥盔甲:畢竟月辰馬上就要來了,自己得去迎接。
身披戰甲的那一刻,梵愚終於是抬頭看向了江菱。
她眼神堅定地彷彿要入黨。
梵愚早就知道江菱是鬼族成員,也知她是將軍,可當她真正穿上鎧甲的這一刻,梵愚還是罕見的失了神。
他見到的江鷲,見到的鬼道,要麼張狂,要麼嬉皮笑臉,要麼招笑,卻從來沒有如眼前這般——
如眼前這般穩重,手握頭盔,看著頭盔上的翎,沉默。
陽光正好,風微動,吹過她的髮絲,青絲也吹成了白色。
英氣。
他居然從一位女性身上,看到了絲毫不輸男人的氣魄,卻又比男人多一絲柔和。
梵愚突然覺得,他喜歡的似乎不是男人,只是單純的江菱身上的特質。
也突然明白,一個人能否成大事,和她的性別根本不沾邊。
她只是她,並非男人女人,她只是江菱,僅此而已。
梵愚之所以更喜歡男人,是因為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認為男孩生理和心理高人一等,更容易產生安全感;
可如今看來,他真的錯了,自古巾幗不讓鬚眉,戰死沙場的都是將軍,位高權重的都是朝臣,哪有什麼男女之分。
他認識的人並不少,可是能讓他真正感覺安心的,只有江菱。
她的奮進,她的掙扎,她的心計,她從來不會輕看誰,也從來不會高看別人一眼。
她認識的人,無一例外是有本事的,沒有一個是平庸之輩。
梵愚現在才發覺自己的思想實在是太落後,原來他需要的引領,並非身軀,而是思想。
不要覺得不真實,有時候愛上一個人,一幅場景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