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流浪漢趁著李見仁獨自在家時,帶著好酒好菜主動找上了門。
李見仁的酒量雖然不錯,不過和馬東這個賭鬼加酒鬼比起來可就差遠了。但奇怪的是,平日裡同樣容量的杯子,李見仁一連喝個四五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可今天怎麼兩三杯白酒下肚後,他便覺得腦袋有些昏沉。
“東子,這酒……多少度啊?”李見仁暈暈乎乎地問道。
“就比平時高一點兒。”流浪漢頭也不抬地夾著盤中的花生米。
“我……不信,把、把、把瓶子拿來我看看!”說著,醉醺醺的李見仁一把奪過馬東手裡的酒瓶。
他努力地使自己保持清醒,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在玻璃瓶身上找了半天,才終於看清了這酒的度數。
“什麼?76度!你、你、你他媽給我喝的是……醫用酒精……還是白酒啊?”話還沒說完,李見仁便“咚”地一聲倒在了桌子上。
“見仁、見仁……”流浪漢一邊兒搖晃著眼前這個不省人事的男人,一邊兒呼喚著他的名字。見李見仁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他這才鼓起勇氣,從他身上掏出了柴房的鑰匙。
“對不住了,兄弟!”他撂下最後一句話,毅然決然地向柴房走去。
李見仁是被巴掌給拍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父母都圍在自己身邊。此時,天已經黑透了。
“喲,回來啦!”他慢慢悠悠地坐起身來。卻沒想到自己的爹又給了他一巴掌。
“爹,我已經醒了!”李見仁捂著發燙的臉頰,委屈地說道。
“醒了?你醒個錘子!你知不知道你婆娘跑球了!”七十來歲的老頭兒在屋裡急得直跺腳。
老太太則在一旁默默掉著眼淚,“你大哥、二哥已經帶人找去了!”
“什麼?”聽到這兒,李見仁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哆哆嗦嗦地向柴房走去,剛跨出門檻兒便看見了院壩另一邊敞開著的柴房門。他心急如焚地衝了過去,裡面果然空無一人。李見仁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定是馬東那個癟犢子乾的!馬東,老子跟你勢不兩立!”李見仁坐在地上狠狠地咒罵著那個昔日裡跟他稱兄道弟的男人,幾乎用上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最惡毒的言語。
李父見狀,連忙衝到自己兒子面前,又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你坐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去找?你個草包!”
氣急敗壞的李見仁帶著一幫鄉親來到了馬東家,見他家大門緊鎖,李見仁便破門而入。
可他們找遍了馬東家裡所有地方,也沒有發現馬東和那女人的蹤影。屋裡,只有一個行動不便的老太太正躺在床上,任由他們在屋裡隨便翻找,無動於衷。
而距離她一米不到的木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有煮好的玉米、冷掉的白麵饅頭、還剩一點餘溫的烤紅薯、一些鹹菜以及少許水果。夠一個人吃上好幾天了。
“老太婆,你兒子呢?”李見仁搬了一根板凳坐在老太太床前,開始審問她。身後還站著一大幫子人,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儼然一副黑社會上門討債的模樣。
然而,這番景象老太太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東子又欠你們錢了?”她顫巍巍地問道。
“欠錢?他欠老子一個人!這癟犢子把我媳婦兒拐跑了!”李見仁惡狠狠地說道。
藉著微弱的煤油燈,老太太這才看清,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是自己兒子的發小李見仁。
“什麼?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老太太不可置信地說道,但卻已經老淚縱橫。
“別裝了,快說!他躲哪去了?”
李見仁拽起老太太的衣領,一副要動手打人的模樣,要不是旁邊的人攔著,恐怕此時拳頭已經落在老太太臉上了。
“見仁,有話好好說嘛,鄉里鄉親的!”
“是啊,是啊!”
在鄉親們的勸說下,李見仁逐漸鬆開了手。
“快說!馬東去哪兒了!”李見仁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不知道!”說完,老太太將臉別到了一邊,不想再理會他。
“不知道?不知道他把這麼多天的乾糧都提前給你準備好了?”說著,李健仁抓起桌上的煮玉米,狠狠地向老太太砸了過去。
老太太沒有生氣,而是語氣平緩地說道:“他只是跟我說有事兒要出去幾天,並沒有跟我說去幹什麼。”
說完,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唉,他要是真的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