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國家博物館以其藏品的質量、價值,以及其對於藏品粗略的保護而聞名於世。
很多在大英博物館需要預約參觀,甚至於需要哈利動用老教授身份才能看到的藏品,在這裡被簡易的玻璃罩子籠罩著。
甚至部分的石雕都可以用手掌去觸控。
哈利在不久前,剛看見一位本地的導遊,一邊向外國遊客介紹著這裡文物的重要性,一邊當著圍欄上的不要觸控警告牌,摸一把那件重要的文物。
大量的文物根本就沒有被及時的整理。
它們只是被草草的挖掘了出來,然後簡單的貼上一張甚至可能是手寫的單子,最後就被放入了這裡。
因為每時每刻這塊古老的土地上,都在發掘出幾千年前的文物,大量近代的文物以至於都會被博物館拒收。
這些文物大都被本地的地頭蛇收攏,然後賣給歐洲那些好這口的私人收藏家們。
哈利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來到了二樓,男孩看著樓梯下面那些被簡單堆積的文物,真有一種想要全部打包回家,仔細觀賞的衝動。
看來紅塔世界的父親,為自己帶來的高山吉克爾人的血脈,和這裡英倫三島上純血巫師的血脈具有著一樣的脾性。
不過這無所謂,紅塔本質就是一個龐大的,一直在進行著對外侵略的部落。
侵略、佔領、奴役,然後繼續這個迴圈,這才是它的本質,一旦停下來,紅塔就會瞬間崩潰。
即使它擁有幾百個附屬世界也一樣,而自己的強盜血脈簡直就是為了紅塔而生的一樣。
冷酷,高效,冷靜,理智。
這是紅塔所有巫師的最真實寫照。
那個粗魯而且時刻陷入貧窮之中,只能憑藉售賣他的孩子來迎取賭資與毒資的生物學父親,為他帶來了高山吉克爾人血脈中的冷酷和高效。
而他那來自薩尼尼亞人的,被打斷了四肢,單純被當做生育機器的母親。
則為他帶來了作為天生的騙子,小偷,訴棍,詐騙犯的薩尼尼亞人最寶貴的品質,冷靜和理智。
他的哥哥姐姐常對還在襁褓中的自己說,他不像父親那樣暴躁,也不像母親那樣的沉默陰冷,長大後一定會成為晨曦之主的神官。
甚至當地晨曦之主的神官都對他說,他不像是那個骯髒之地出來的孩子,說他和他身上流淌的血脈不同。
可笑,他才是最典型的那個,他繼承了二者的所有精華所在。
這才讓他成為了那片土地淪陷之後,在那流血的大地之上唯一的一個,紅塔的正式法師。
“天黑之後治安會比較差,今天就到此結束吧。”
卡爾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此刻的博物館已經沒有幾個為了參觀而來的人了。
剩下的大都是一些本地的扒手和混混,這些人一會就會開始給博物館的蛇頭交份子錢。
這是他們得已在這裡混的前提,不管你今天有沒有得手,都要交,而且每天的份子錢都是一定的。
當然你要是偷到了大魚,是要再給蛇頭一份紅包的,要不然蛇頭就會將你拷起來,去領官方的獎金和錦旗。
卡爾斯真的想給當初以為帶小孩出來玩會比較有自主權的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誰能想到這小子看個文物都這麼認真,又不是自己家的東西,看多久都不可能變成自己口袋裡面的小錢錢。
“麻煩你了。”
哈利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將筆夾在了書頁上,然後站了起來,看起來真的是準備離開了。
卡爾斯鬆了口氣,這樣就好,幸好這不是一個熊孩子,要不然他還不好動粗。
畢竟小孩看起來白白淨淨的,萬一弄哭了,自己估計要被教授埋汰一個月。
“我知道有個地方的烤鴿子特別夠味,今天我請你。”
卡爾斯見人準備走了,立刻喜笑顏開,活像一位剛獲假釋的重刑犯。
夜晚的開羅變得更加的混亂,這個城市無法保證整個市區內的照明和秩序。
這讓這裡在陷入到黑暗中之後,光影交錯之間,秩序和混亂相互交織,混亂與守序重疊影響,恰似紅塔。
久違的混亂終於可以讓哈利長舒一口氣了。
就好像終於在那長久的,名為秩序的冰層下面越過了寒冷的水流,然後透過滿是漩渦的冰窟窿,長長喘了口氣的海豹一樣。
這種適當的混亂,可以讓在陰影的搖擺之下,穿著黑色禮服的傢伙們攫取到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