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落下,隨著雨滴在空中被空氣包裹束縛為一個個相似的形狀。
在默哀和黑色之中,它們落在了純色的傘面上,青年的西裝上,老人半白的髮絲上。
布斯巴頓外的小小墓園之中,這裡原本是為那些一生都奉獻給學校的老教師而準備的墓園,此刻一個本應該綻放在春天的花朵卻被連同未綻開的花瓣一起被埋入了土中。
雨中的塞德里克顯得狼狽而落寞,他看著那好似承載了一具軀骸的棺槨。
但是無論如何自欺欺人,他們都知道,那裡面只有一些遺物,他們甚至沒有將那孩子的屍體給帶回來。
直到現在為止,塞德里克的大腦依然是混沌的,他作為畢業生實際上已經可以離開布斯巴頓和處於流亡狀態的霍格沃茲,他實際上是作為實習教師留在了霍格沃茲。
但是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去作為一名教師,他就連在自己眼前的孩子都無法保護。
那股液體似的觸感,以及對方在他眼前黯淡下去的雙目,是他這一個月來每天晚上被驚醒後,於清醒之中可以撲捉到的唯一資訊。
“你盡力了,這是他的選擇。”
大雨繼續,在布斯巴頓的校長,那位有著巨人血統的高大女士致悼詞結束之後,人群被催促著人們離開的雨點打散,只留下幾個久久不願離開的身影。
塞德里克站在逐漸被墓園管理者,一位老掉牙的巫師填埋的墓穴前,在他看著那消失在視線中的棕色棺槨時,一隻蒼老而乾枯的手掌輕輕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塞德里克微微側過腦袋,在他後面的是波特先生,法國的波特先生,一位穿著黑色巫師袍,臉上被溝壑分割開一塊塊小小窪地的老者。
他不像是墓穴中少年的父親,倒更像是對方的祖輩。
“你是個好孩子,他和我的談話中提到過很多次你,每次都是充滿敬佩的。
作為一個父親來說,我是不合格的,懲戒過多而鼓勵和肯定太少,他是個倔脾氣,和我一樣,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不算融洽。
他在三年級之後就選擇了住校,即使是寒暑假也不回來了。
想來也是,那冰冷的家裡面失去了唯一願意讚美他的母親之後,一個怪脾氣而且死硬死硬的老頭,有什麼好回去的。
我很高興,他在最後的時候至少還交了一個好朋友,一個願意給予他父親吝嗇給予讚美的好友。
不要為此自責,苦難並非由你而來,如果你想要為他做些什麼,就請記住他吧。”
老人隨著大雨一起離開了墓地,對於他而言,波特這個姓氏現在隱隱受到了整個法國魔法世界的敵視。
畢竟之前的妖精消失和巫師的關係還較為輕,而在一個月之前發生在巴黎的屠殺,則是讓很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他們根本不敢去找那位救世主,但是將怒火撒在一個同樣有著波特這一姓氏的老波特身上還是可以的,即使對方也在不久前的屠殺中失去了自己的兒子。
老波特感受到了周圍的壓力和排擠,再加上失去了兒子,他在今天就會帶著兒子的其它遺物前往澳大利亞隱居起來。
如非布斯巴頓的校長親自邀請了他來參加這個學校為他兒子準備的葬禮。
並且兒子和他這幾年為數不多幾次爭吵中一次次提到過的那位塞德里克也會參加葬禮,而他也確實想要見一見對方,老人早在半個月前就應該啟程了。
塞德里克瞬間語塞,他只能呆呆地站在這裡,看著老人的身影扭曲了周圍的幾滴雨水,隨即消失在了墓地的周邊。
他的心頭好似被什麼穢物堵塞了一般,周圍雨帶來的低壓空氣讓他感覺自己現在有些喘不上氣來。
“哈利波特。”
塞德里克將一張原本被他珍藏的照片取出,那上面是一位和他以及幾位友人站在一起,言笑晏晏的男孩,那所謂的位救世主,那個所謂的將會從伏地魔手中拯救世界的男孩……
火焰在冰冷的雨中灼燒著魔法照片,隨著隨後的灰燼消散在潮溼的空氣之中,紙片的灰燼被水汽吸納了全部的熱量,那段過去的友誼也終於被青年拋卻。
三天後布斯巴頓的一間小小教室之中,由塞德里克牽頭組建的鄧布利多軍在這裡悄然成立。
米塞略顯憔悴的坐在座位上,看著塞德里克站在臺上的激情演講,終於忍耐不下去的他猛地拍了拍桌子。
這一舉動讓小小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那些原本就是來看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