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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刀刺一般。他喉中腥甜,嗆出鮮血來。

商千華扶他躺下,跪坐在他身旁,皺眉嘆道:“你這又何必?”

徐秀白抬眸望著她,依舊輕蔑道:“……你又何必救我……不是要追緝何彩綾麼?去啊……”

商千華又嘆了一聲,不再開口。她抬頭,輕輕招手,收回了雷殛雙珠和網元天綱。她伸手,探進他懷中,取出了一隻拇指般大的翡翠葫蘆。她將葫蘆置在地上,掐訣念道:“開。”

葫蘆綻光,飛開兩半,紛繁藥劑赫然而現,鋪列開來。

徐秀白見她做這些,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神色之中染了隱隱憂戚。

商千華拿起一瓶藥劑,笑嘆道:“道法武藝,你皆是平平。唯獨這煉藥之術,出類拔萃。想來是存救人之心。當初,只怕你因此吃了虧,才以網元天綱相贈,還惹得秀青說我偏心……”

“別說了……”徐秀白開口,聲音虛弱無比。

商千華不再多言,她揭開瓷瓶的封蓋,正要喂藥。抬眸時,卻見他已然昏睡過去。她望著他,輕輕抬手,覆上了他的額頭,低聲自語:“你究竟要怨我到何時呢?”

……

商千華和徐秀白相鬥之時,褚閏生已帶著何彩綾飛出數里。但見湖澤廣佈,草木繁茂,倒是藏身的好地方。他停在蘆葦茂盛之處,又尋了一片乾淨的地面,開口道:“坤元厚土,澤庇萬物。化我壇庭,隱我身形。”他念罷,輕輕一跺腳。地面瞬間開裂,生出道道溝壑,竟是道壇之文。他笑了笑,抱著何彩綾,跨進道壇。

自外往內看,壇中卻只有蘆葦蔥鬱,不見他物。

褚閏生抱著何彩綾坐下,檢視起她的傷勢來。但見那雷錐穿透她的身子,隱隱電光碟繞,不容她傷口癒合。

褚閏生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抬手想拔出她身上的雷錐。

然而,那電光熾熱,灼灼傷人。他猛地抽回手來,卻見掌心已落下了傷口,他皺眉,低語道:“好厲害……”

他不禁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如此威力,他尚未觸及,就已是如此。她被此錐穿胸,想必更是痛苦不堪。但從方才開始,她卻未曾發出一聲呻吟。這般剛硬好強,卻讓人生出憐惜之情來。

褚閏生笑著搖了搖頭,他再次凝神,抬手握上了雷錐。

雷電之力剎那貫透他的手臂,震及五臟,迫傷血脈。他卻不鬆手,咬牙拼力,將那雷錐往外拔。可那雷錐似有千鈞的重量,任他如何用力,依舊紋絲不動。

他心中暗暗讚歎,不愧是雷部神器,果然不同一般。他穩住心神,聚力手中,再次拔錐。

如此角力了半個時辰,雷錐才緩緩脫動。他低吼一聲,用力一拔,雷錐應聲而出。他拋下雷錐,扣起劍訣一指,劍光閃耀之間,那雷錐被生生斬斷,失了威靈。

他再看自己的手,已是血肉模糊,灼傷嚴重之處,竟已見骨。整條手臂更是顫抖不已,疼痛難當。

他扯下一片衣衫,草草包紮。繼而又檢視起懷中之人,只見雷錐拔出,她法力已漸漸恢復,方才的傷處開始緩緩癒合。她的眉頭漸漸鬆開,想必是不再疼痛了。

他這才展了笑容,剛想讓她躺下,又想起她身上傷口若是著地,反而不妥。倒不如就這樣。他稍稍動了動姿勢,讓她靠得舒服些。又想起她方才落水,身上衣衫盡溼。雖是六月,夜風溫熱,但這樣溼著終是不妥。他起訣,念火罩咒。剎時,炎力環身,蒸起他二人衣衫上的水汽,氤氳如煙。他隨身帶著“天香祥瑞”,水汽蒸騰之時,染出馥郁瑞香,蔓延開來,沁人心脾。

何彩綾微微動了動,呢喃道:“天香祥瑞……未央?”

褚閏生微驚,低頭望去,卻見她依舊合著雙眼,想必是朦朧之中,聞到了香氣,才迷迷糊糊說了話。未央,自然就是那柳樹妖精了,也是,這“天香祥瑞”本就是那妖精姐妹所贈……

他想到這裡,忽然明白了許多。那柳未央和葉芙蓉與何彩綾素有淵源,當日他讓她們替他打探上清弟子的下落,後來何彩綾與他動手時,也曾說起此事。這兩隻妖精被囚江邊洞窟,她自然是知道的。後來她揚言要殺他,逼他離開。他滿心委屈回鎮上去時,也是這二人告訴他,李延綃已在鎮上佈下重兵,更將客棧封鎖。如今想來,那兩隻妖精道行低微,又哪來的本事進鎮,遑論得知客棧中的情況?

原來,從頭到尾,她不過危言聳聽。所作所為,只是逼他回家罷了。

他不由得心頭顫動,久久不可自已。先前的不甘委屈,一掃而空。歡喜感激之情,油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