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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綿,北阪六國宮還空空如也,不夠住麼?”

“對也!甚都亂改,改得大秦都沒個頭緒了!”

“只改還好說,還殺人……”

“都給老夫住口!”

眼見皇子公主們的議論疑問由夏獵而及國政,分明是怒氣衝衝要收不住口了,老嬴騰不得不厲聲喝止了。扶著竹杖站起,老嬴騰氣喘吁吁道:“非朝會而私議國政,不知道是觸法麼?後生小子好懵懂!你等怏怏,老夫心下舒暢麼?都給我閉嘴!老夫說話都聽著:滿朝大臣還在,大秦鐵軍還在,嬴氏老皇族還在,誰也翻不到陰溝去!不就是秋狩改夏獵麼?去便去!狩獵之後論功行賞,便有老夫宗正府大宴,皇帝便得親臨論功;其時皇帝來了,你等當著皇帝面說話,那叫諫阻!誰敢不聽正言,老夫啟動隴西老皇族來!”

“老宗正萬歲!……”

皇子公主們捱了罵,卻一齊撲倒在地哭了。倏忽不到一年,國政驟然大變,扶蘇與蒙氏勳族竟能一朝賜死,李斯丞相竟能若無其事,滿朝重臣竟無一人錚錚強諫,這些雖無權力爵位然卻最是關注國政朝局的始皇帝子孫們,確實察覺到了一種隱隱迫近的劫難,感知到一種森森然的恐懼。而今老宗正如此慷慨直言,非但鼓動皇子們直言強諫,且要啟動隴西老皇族廓清朝局,孰能不奮然涕零?

“哭個鳥!像嬴氏子孫麼?都給我回去!”老嬴騰奮力跺著竹杖。

皇子公主們哭著笑著紛紛爬了起來。老嬴騰卻眯著老眼突兀喊道:“子嬰,你不去狩獵,老夫有事。”年已四十餘歲的子嬰點點頭,從一大群先輩皇子中走了出來,兀自拭著一臉淚水。老嬴騰將子嬰領進書房,眯縫著一雙老眼將子嬰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突然黑著臉道:“你給皇帝上過書,諫阻殺蒙氏?”子嬰淡淡一點頭:“嬴氏子孫,理當盡心而已。”“你不怕大禍臨頭?”老嬴騰面無表情。子嬰依舊淡淡然:“赳赳老秦,共赴國難。惜乎我嬴氏子孫忘記這句老誓了。”老嬴騰一跺竹杖:“好!小子有骨氣,老夫沒看錯。給我聽著:當下收拾,連夜去隴西!”子嬰大是驚愕:“老宗正,咸陽味道不對,我去隴西做甚?”老嬴騰低聲呵斥道:“不對才教你走,對了教你去做甚?記住,老夫沒密件,不許回來!”子嬰急迫道:“老叔也!到底要我去做甚?”老嬴騰板著臉道:“沒甚,替老夫巡視隴西皇族,督導那群兄弟子孫們甭變成了一群懶鷹懶虎!如何,不能派你去麼?”子嬰略一思忖一拱手道:“也好,子嬰奉命!”老嬴騰一點頭,竹杖向旁邊石牆上咚咚咚三點。那面石牆的角落立即啟開了一道小門,府丞捧著一支銅管快步走了出來,將銅管交到了子嬰手裡。

老嬴騰道:“愣怔甚?這是給隴西大庶長的密件,收拾好了。你的巡視官文在府丞書房,稍待另拿。先說好,老夫只給你六名護衛騎士,你怕麼?”子嬰一臉肅穆:“老宗正勿憂,子嬰不怕。”“你劍術如何?”老嬴騰突兀皺起了眉頭。子嬰一拱手道:“子嬰不敢荒疏,劍術尚可,抵得尋常三兩個劍士。”老嬴騰一陣思忖,輕輕搖了搖頭,說聲你且稍等,轉身走進了旁邊內室。片刻出來,老嬴騰將一隻棕色的牛皮袋遞給了子嬰道:“開啟。”

子嬰開啟了牛皮袋,卻是一件長不過尺的極為精巧的銅板,不禁迷惑道:“如此輕巧物事,能派何用場?”“輕巧?你掂掂看。”隨著老嬴騰話音,子嬰一手去拿銅板,方一抬手大為驚訝道:“重!長不盈尺,至少四五斤!”老嬴騰指點道:“這是先帝當年賜給老夫的一件密器,名為公輸般袖弩。老夫執掌內史,多涉山東問人刺客,先帝故而有此一賜。這件袖弩的用法是,兩端固定綁縛在右手小臂之上,甩手出箭,或手臂不動而觸動機關發箭,可連發十箭。不難練,卻要先熟悉了綁縛在手臂分量舉止。來,老夫先給你演練一番。”

“不需老宗正演練,子嬰業已明白!”

“噢?”老嬴騰大是驚訝,“試試手看。”

子嬰也不說話,先將銅板拿起端詳片刻,從棕色皮袋裡抽出一撮五六寸長的銅箭鏃一支支裝進銅板小孔;而後利落地擼起右臂衣袖,左手將銅板固定在右手小臂的內側,扯出銅板兩端帶皮扣的皮帶迅速綁縛固定;站起身右臂猛然一甩,頓時聽得對面劍架方向嘭嘭噗噗連聲,細小的箭鏃紛紛在劍架書架上飛落。

“好!小子神也!除了準頭,甚都好!”老嬴騰由衷嘉許。

“子嬰喜好器械,各式弩機尚算通達。”

“好好好,嬴氏有你後生,老夫也算閉得上眼了。”

老嬴騰顯出了疲憊而舒心的笑,坐進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