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依然掩不住。
“我是賀荊。”賀荊終於開了口,想到衛漱的樣子,笨拙地模仿著,向來冷清的臉上露出輕淺的笑來,好似溫軟柔和。
可這幅樣子讓竇炤看得更加害怕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大半夜的閣下不睡覺闖我房中做什麼?”
“我說過,我們明日再見,你忘了嗎?”賀荊輕輕說著,低眸看她。
竇炤抿著唇不說話,就是緊盯著賀荊。
賀荊琉璃色的眼底有暗光掠影,他的語氣低沉悅耳,人也朝著竇炤一點點靠近。
他動一步,竇炤便後退一步,直到整個人都被他拉進懷中。
竇炤的身體都僵硬了,無數種情緒湧上心尖,但其中最清晰的一縷卻是想要逃。
賀荊仙君的懷抱不像是她想從前想象的那樣溫暖,反而冷冰冰的,帶著血腥味和危險。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的。”他的低喃聲就在她的耳邊,那些氣息令竇炤的耳朵都麻麻癢癢的,“那則婚契已經昭告修仙界。”
十萬年真的太久了,久到令她忘記從前的所有事情,但這並非是一件壞事。
對於他來說,這或許是一件好事,讓她忘記所有那些追逐著他跑的日子,忘記她曾死於他的碧骨笛下。
是他卑鄙了。
如今在她心裡,他只是一個不知懷揣著什麼目的要與她結婚契的高高在上的仙君而已。
竇炤都不知道自己給出什麼反應才好,她心跳如雷,“原是九重天的賀荊仙君啊,仙君您有什麼話可否放開我好好說?”
賀荊沒有反應,依舊環著她,將下巴擱在了竇炤發頂上,熟悉親暱得好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炤炤想說什麼?”
他微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蜜意,“說你不想要這婚契?”
仙君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偏偏尾音有些發顫,這強硬便是打了折扣。
竇炤咬了一下唇,又掙不開他,又摸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為了淺雪神女?
他究竟是否知道她就是那個曾經被他殺死,而且他親口說的重來一次還要殺死她的竇炤?
“我與仙君並不認識,忽然就聽說九重天有一道婚契神諭落下,我不喜歡豈不是很正常?”竇炤的聲音裡帶著點傲氣。
“仙君可否問過我願不願意與您結婚契?我與仙君身份懸殊,長相,修為對於仙君而言皆是平平,仙君到底圖我什麼?”
賀荊盯著竇炤,眸色漸深,他圖什麼?
他圖的是她這個人,她的所有,他都想要。
“炤炤,我……”
竇炤的聲音就傳了過去,打斷了他後半句想要說出口的話。
“仙君也說不出來吧,或許只是仙君隨口一提,隨便想想,可對卻是影響至深,煩惱至極,既然今天遇見仙君,那我就與仙君把話說明白,這婚契作廢吧,你我不合適。”
她握了握拳頭,語速有些快,所以聲音裡的發顫才難以令人發覺。
“如何不合適?你與我結婚契,將來九重天上下乃至凡間修仙界,無人敢欺負你,也無須費盡心思修煉,炤炤,這樣不好嗎?”前半句時,他的聲音裡還帶了點怒氣,可說到後半句,賀荊的聲音便低落了幾分。
“不好。”
竇炤咬字清晰地回答。
“仙君,您喜歡我嗎?”
她能明顯感覺到賀荊仙君的身體一僵,緊箍著她的雙臂似乎鬆開了一些,她立刻就伸手撐砸她與他之間來隔絕剛才那種親密的樣子。
竇炤沒有抬頭去看賀荊仙君,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覺得有些好笑。
“仙君不必回答,您自是不喜歡我的,即便您說您喜歡我,我也只當是一個笑話了,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何況在我們凡界,結婚契那必定是兩相情願,心中有情,可你我不僅身份懸殊,且仙君於我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我不愛仙君,無法忍受婚契。”
她明明聲音軟軟的,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