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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錢風就又去了,砸了店,砍了人,警察就開始抓錢風,家冠正準備找人‘活動’,就被抓了。你不知道,錢風這小子可真夠義氣的,家冠前腳被抓,他後腳就回了酒店,先是自己用刀把左手的小指頭剁掉一節,然後去了派出所,在門口嚷嚷沒有家冠什麼事兒……”

說這些話的時候,蘭斜眼的臉黃得氣死橘子,狠狠地抓著腳下的一個西瓜,就像梅超風在練九陰白骨爪。

王東嘿嘿笑著在拋幾隻蘋果:“這下子利索了吧?白分析了啊,還是先‘加工’咱們金爺吧。”

我的腦子忽然有些空,這麼快家冠就完蛋了?這還有什麼意思?

蘭斜眼還在喋喋不休:“大寬我插個嘴說點兒別的啊。是這樣,我跟金龍合夥做買賣不假,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你想,那幾年咱們下街是個什麼情況?一哥不在,你不在,我所有能用得上的兄弟都不在。家冠在,可是我想做點兒小買賣不受人欺負,能去找他嗎?那時候除了家冠,也就是金龍在街面上還有點兒‘煞威’,這小子對我還算客氣,我就去找他了,正好他也有找個人合夥的意思……算了,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想收拾家冠,這正是一個機會,你可以趁這個時候……”

“關!”我陡然光火,一蘋果砸在蘭斜眼的腦袋上,“你的嘴裡又含上驢雞巴了是不是?”

“又惱了?”蘭斜眼委屈得直眨巴眼,“我好心好意地過來跟你說說,你看你這個脾氣,跟一哥一樣。”

“找抽是吧?”我一把掀了他的馬紮子,“滾遠一點兒!”

蘭斜眼忿忿地別一下腦袋,起身就走,褲兜裡吐魯吐魯拽出一條白色的橫幅,那上面寫著:要想搖起來,就穿金美來。我笑了,還他媽金美來呢……這小子夠下作的,找了幾個莊戶妞兒在家給他加工襯衫,縫上一個胡謅的商標冒充香港貨。

腦子亂,我坐不住了,抱起一個西瓜往家走。牆上的一行標語搞暈了我的頭——“專治吉巴”。我不由自主地站下了。哈,還有這個行當?也許是治療性病的吧。我斷定這個寫廣告的人有文盲嫌疑,有錯別字啊,吉巴應該寫為雞巴。不過我還是納悶,治雞巴,這個大夫也太粗鄙了吧?快到家門口了,我才反應過來,原來人家是治結巴的,左邊的偏旁掉了漆。

第十二章 頓開茅塞

我爸爸不在車隊開車了,因為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勁,隊上讓他在鍋爐房給燒鍋爐的師傅打下手,清理爐渣什麼的←乾得很沒意思,經常找個理由回家歇息幾天。那些日子正好來順上學,我爸爸就每天去接送他。開始的時候來順很高興,拽著我爸的胳膊飛跑。後來他就不讓我爸去他們學校了,說同學們會笑話他,因為他在他們那個班年齡最大,比他小好幾歲的同學都不需要大人接送。我爸爸就不去了,顯得很空虛,整天站在院子裡望天,一站就是大半天。我勸他回車隊上班,他說,我當了一輩子司機,臨到老了給一個燒鍋爐的打下手,掉價兒,你爺爺當年拉洋車,新社會來了他就成了天一汽車行的職工,我接替他開上了車,現在是車隊的司機,可我不是伺候司機的鍋爐工。我知道我勸不了他,就隨他去了,我想,這樣也好,我爸爸辛苦了大半輩子,也該歇歇了,等我有錢了,我讓他過上老太爺的生活,我爺爺和我媽活著的時候我沒盡孝,我要在我爸爸身上找補回來。我爸似乎明白我的意思,直接找了車隊領導,辦理了提前退休手續,在家閒起來了。

冬天在不經意的時候來了。不久前下街下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下街兩邊馬路牙子的石縫裡鑲著沒有融化的積雪,在陽光裡閃閃發亮。我站在小黃樓的對面看那扇已經換成鋁合金的窗戶,想象著多年以前楊波從窗戶裡探出頭衝我招手時的樣子,心裡一片茫然,她到底去了哪裡?街上的風又冷又硬,屋裡的熱氣使那扇緊閉著的窗戶上的玻璃白茫一片。

我曾經打聽過楊波的鄰居,問他們楊波家搬去了哪裡,可是沒有人知道。

我去了法院,有人說楊庭長調了,調到哪裡去了他們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了。

我不死心,我總是有這個預感,早晚我會找到她的,我會把她抱到我的床上,跟她拼命地搞“江湖義氣”。

送走林寶寶的當天我就搬回家住去了,還在我自己的那個房間。來順住在他媽從前住的那間,他不喜歡跟他爺爺住在一起,說他爺爺到了晚上總是唉聲嘆氣,吵得他睡不著覺。有一次我問他,你爺爺嘆氣的時候都念叨了些什麼?來順說,什麼都念叨,有時候唸叨他爹,有時候唸叨奶奶,有時候唸叨張毅爸爸,有時候還唱歌,唱“黨中央指引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