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準備買輛車,讓爛木頭帶幾個人去把他們打跑了,佔據郊區的小公共市場,以後再慢慢發展,爛木頭幹這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物盡其用嘛,正好我可以讓他離我遠一點兒。
估計馬六應該就要回來了,我讓大光坐著別動,自己去了大觀園的門口。
剛站下,馬六就急急火火地跑了過來:“寬哥,快走,去我那裡!”
我讓他別慌,直接問:“你沒見著鄭奎?”
馬六說:“他開槍了,打傷了一個警察,人跑了,警察正在設卡堵他……”
我不讓他說了,轉身去把大光叫了過來。
馬六用我的大哥大打了一個電話,一會兒來了一位朋友,馬六跟他耳語了幾句,那朋友把車放下就走了。
馬六上車調了一個頭,招呼我說:“寬哥上車,我拉你去個好地方。”
我站在車下說:“兄弟,我來了濟南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馬六拉開了車門:“我知道,去我店裡,我剛開了一家歌廳,沒外人。”
在車上,大光不住地問馬六,剛才鄭奎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馬六跟他打哈哈,亂說一通,然後兩個人就你一把我一把地鬧起來。我沒有心思看他們胡鬧,把腦袋歪到車窗上,漫無目的地看外面。濟南的街道可真整齊啊,路全是平的,不像我們那裡,不是上坡就是下坡。街上的人也多,很悠閒的樣子,不像我們那裡,街上的行人無一例外地行色匆匆。初春的風還帶有一絲寒氣,透過車窗的縫隙鑽進來,在我的鼻子底下游來游去,讓我感覺像是流了不少鼻涕,我不禁想起了王東他媽火化那天的情景。那天我也流了不少攙著淚水的鼻涕,因為鄭奎不哭,我就把鼻涕給他抹在了臉上……鄭奎現在會不會哭呢?他一定孤單極了,一個人像落單的鳥兒,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吹向某個不知名的所在←應該不會哭,是啊,他哭什麼呢?他的心裡滿是仇恨,仇恨會讓他變得心硬如鐵,心硬如鐵的人沒有眼淚←媽的,你也太“獨”了吧……狼啊。
我想讓馬六停車,我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大聲罵鄭奎兩句,你他媽的為什麼不跟我聯絡?你這樣讓我沒著沒落的,安的什麼心?就算是你怕連累我,可你大小也應該告訴我,你都幹了些什麼呀!我的胸口悶得厲害,有那麼一刻,我甚至惡毒地想,你他媽的死了拉倒,死了我就沒有心事了。心裡這樣想,可是我的眼睛在發燙,感覺要流淚了。
下車的時候,馬六指著一個霓虹閃爍的門頭說:“怎麼樣?這是兄弟我的。”
我沒看清楚這是什麼,眼前一片模糊,邁著機械的步伐進了裡面。
馬六大呼小叫地嚷嚷幾個坐在前廳的小弟過來拜見遠方來的大哥,我連頭都沒抬。
進了一間燈光曖昧的屋子,我一把關了咿呀作響的電視機,頹然坐到了一個角落。
“看你的情緒暫時不想喝酒,那咱就先說事兒,”馬六丟給我一盒煙,“剛才我去了歷城,下車以後我找了個小孩兒,讓他去大奎那個房子看看他在沒在那裡,小孩兒很快就回來了,他說,那個房子周圍全是警察。我懵了,連辛苦費都忘了給他,直接跑進了村子。整個村子全是警察,有人在說,剛才這裡發生了槍戰,一個人把警察打傷了,搶了一輛摩托車跑了。我問一個老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老頭說,一開始是兩個警察在村裡找人,接著就聽見槍響,一個大個子提著一杆獵槍跑上街頭,搶了一輛摩托車就一溜煙地往南邊跑了。後來就來了不少警察,把村子都圍起來了。我問老頭,人抓住了沒有?老頭說,抓什麼抓?圍上村子的時候,人家大個子都跑了將近一個鐘頭了。我有數了,就回來了……就這樣。”
“警察死了沒有?”我的心一直在揪著,鄭奎啊鄭奎,你也太沒有數了。
“沒死,聽說那一槍是打在腿上的,老頭說,那個大個子像個軍人,槍法準著呢,專打腿。”
“哈,軍人個雞巴,勞改犯。”大光嘿嘿了兩聲,“猛啊奎哥,我就不敢打警察。”
“你就敢打我……”馬六自嘲地笑了,“下手跟殺豬似的,一會兒我就報仇。”
我想了想,抬頭對馬六說:“兄弟,我不能在這裡呆了,我得回去。”
馬六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條好漢呢,這就嚇著了?奎哥沒事兒的,那是個幽靈,誰也抓不到他。”
我知道暫時鄭奎逃脫了,可是我真的坐不住:“六子,謝謝你,我確實得走,家裡很多事情。”
馬六按下了剛站起來的我:“別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跟宗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