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他的腦袋,“要結就跟你在監獄裡結。”
“我不結……”他好象聽說過監獄裡這些汙七八糟的事情,嚇得臉都黃了。
我笑了笑:“別怕,我不喜歡男人的。你是為什麼事兒進來的?”小剛的目光好一陣亂閃,我明白了,這小子可能是犯了“花案”。我逗引他說,“強姦了吧?”小剛的臉刷地又黃了:“姨夫你可千萬別亂說,我就是摸了喜兒一把,沒幹別的。”小剛說,他親爸爸年前死了,喜兒是他後爸爸帶過去的女兒,兩個人玩兒的挺好,後來玩兒大發了,把自己玩兒進來了,判了三年。我估計這小子“玩兒”得挺雜碎,不然像他這種年齡不可能判得這麼狠。想踹他兩腳又忍了,管怎麼也是親戚。
小剛好象覺得我來了,他有了依靠,把一個欺負他的中年漢子好一頓踹,最後讓人家在牆根上練金雞獨立。
跟大光說了一陣話,大光嘬了一下嘴巴,蹬了蹬還在折騰中年漢子的小剛:“外甥,你有煙嗎?”
“誰是你外甥?”小剛開始沒有數了,一抱我的肩膀,“我是我姨夫的外甥。”
“滾蛋!”我猛地扇了他一巴掌,“把你的煙拿出來!”
小剛畏畏縮縮地瞄了我一眼,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盒煙:“姨夫,就這一盒了,都給你。”
我抽出一根遞給大光,又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來,給你姨夫點上。”
小剛抿著嘴挪過來,眼圈紅了:“姨夫,別打我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的心一軟,輕輕抱了他一下:“我這是為你好,將來去了少管所你這麼多嘴多舌會吃虧的……好了,別難過。”小剛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打火機,給我和大光點上煙,一個勁地點頭:“我記住了,剛才我是跟這位哥哥開個玩笑呢。”大光抽了一口煙,用眼睛瞟著小剛說:“王嬌很有本事啊,連這麼好的煙都能給你帶進來?媽的,此一時彼一時啊,這才幾年她就發了。”小剛這次記著了,看看我再看看大光,一鼓嘴巴,出溜一聲鑽到了自己的被子上。我衝還在練金雞獨立的漢子揮了揮手:“歇著吧,別累著你。我可告訴你啊,在這個地方,寧肯欺負老頭也別欺負小孩,聽懂了嗎?”那漢子氣喘吁吁地回答:“報告班長,兄弟聽懂了。”小剛高興了,衝我做個鬼臉想說什麼,我擺了擺手:“別叨叨了,以後學著尊敬比你大的。”
第十一章 重返入監隊
半夜下了一場小雨,早晨起床的時候滿鼻子都是潮溼的泥土氣息。剛吃了早飯,白所就來開門了,讓大家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去勞改隊。我的心都麻木了,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人用線拴著的木偶,該做什麼動作全然由不得自己。雨後的陽光很清冽,走出看守所大門的時候幾乎讓我睜不開眼睛。大家在門口站成一排聽入監隊來的一個隊長訓話,那個隊長自稱姓孫,讓大家喊他孫隊←先是宣講了一番勞改政策,然後開始點名,點到我的時候,他瞥了我一眼:“二進宮是不是?”我點了點頭,他表情嚴肅地問我:“認識我嗎?”我看了他一眼,不認識,他哼了一聲:“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幾年前咱們一起在駕校學過車,不過不是在一個車上。那時候你可很狂啊,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好了,現在我跟你可不是一個級別了,你得受我的管。”我笑了笑:“那是一定的了,你是政府我是犯人嘛。”孫隊幸災樂禍似的笑了:“明白就好。”
走出看守所的第一道大門,外面團一輛警用麵包車,我突然發現車後面站著蒯斌,衝他笑了笑,沒敢搭腔。
蒯斌丟給我一盒煙,衝我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轉身退到對面的一棵樹下,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一個個被推上了車。
胡亂回憶著那些酸澀的往事,車就停下了,我透過窗戶一看,知道我們已經到了入監隊的樓下。
孫隊像吆喝牲口似的把我們趕了下來,站在車旁一“頭”一“頭”的點著數,一、二、三、四、五……
點到王千里的時候,王千里放了一個很響的屁,孫隊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還唱,閉嘴!”
大夥兒轟地笑了,氣氛很輕鬆。
照例,我們被帶到入監隊樓前的一排平房的牆根下,一溜蹲好,孫隊就進了隊部。不一會兒出來了一個滿臉鬍子的中年隊長,孫隊對大家說,這是咱們入監隊的狄隊長,大家歡迎狄隊長給大家講話。狄隊長揮了揮手,說,不羅嗦了,一會兒帶你們上樓,分配到新組,由組長對你們宣講紀律,然後問,誰是張寬?我站起來喊了一聲報告。狄隊長瞄了我兩眼:“跟我進來。”進到隊部,我習慣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