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重情重義,更不是義薄雲天。我是在還債,還自己心靈的債,否則以後的漫長一生都會鬱鬱寡歡不得所終……
現在都還有一個場景深深的留在我的腦海裡,永難忘卻:秋天的時候,從唐怡寫來的信裡面我知道了江海所在的少管所在簡陽,於是就一直留了個心眼。幾個月以後,到了高二那年的寒假,省重點中學緊張的學習有了個暫時休息一下的機會,我自己也實在忍受不住被那種負罪感折磨了,就決定一個人在大年 30 前悄悄去簡陽探視江海。
那天早上我很早就起來,一個人偷偷溜出門,用提前拿到的過年錢買了些東西,然後又摸到縣城汽車站,準備買到簡陽的車票。當時具體什麼情況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還沒買票的時候(應該是到簡陽的班車少,要等),我一個人在汽車站門口晃盪。過了一會兒,突然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轉頭一看,我日,是我老漢兒!背後一掛警車!當時老子完全叉了……老漢兒很奇怪的看著我“你在這裡做啥子?”原來當天他們安排幹部下鄉慰問困難戶,他和縣公安局長一起走的,就坐的公安局的車。剛剛開過汽車站,他突然看我在那裡瓜站起,趕忙喊司機停車。
我支支吾吾“來……來這附近耍一哈”
他更奇怪“耍?耍啥子?你手頭提的啥子?”
老子急中生智“哦,今天我們幾個同學約到切郊外野餐!”
“切哪個地方野餐嘛?”
我亂說了一個地方“ XXX ”
這個時候公安局長可能聽到了我說的地名,就從車上跳下來說“哦, XXX 哦,我們下鄉正好要從那過的嘛,小 X 來來來,和我們一起走!”
我一看到他那身黃警服,心頭不曉得為啥子突然打了個寒戰……
心虛了?還是害怕了?
可能都有。
最後我只好繼續撒謊“我還要等同學,你們先走嘛!”
他們的車走了後,我一個人在汽車站門口呆站了好幾個小時。心頭一直在反覆鬥爭,鬥爭,鬥爭……最後虛榮心戰勝了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我退步了。永遠的放棄了那個想法,我知道自己已經和昔日朋友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如果說作為那時候半大小子的我,還不能稱之為“男人”,也無所謂什麼“男人的尊嚴”。但是在 10 來年後的這 2004 年,幾個月後我乾的一件事就可以當的上“丟掉了男人的尊嚴”。三歲看大,五歲看老,狗永遠都改不了吃屎,老子也一樣!
青蔥歲月的過法有很多種,我不知道我的這種過法到底怎麼樣。但就算不動聽,也確實如那句話:青春,象一首歌……我們不知道唱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別人聽了會怎麼想,只會那樣傻傻的唱。就像現在再回頭聽那個年代的流行歌曲一樣,有點褪色,有點灰暗,但是旋律卻永生難忘!也許這就是青春這兩個字的真實含義……
第4部分
天色已經漸漸亮了,府南河兩岸開始有出來遛早的大爺大媽。我一個人呆坐在河堤上,裹緊衣服,看著河對岸出神……手機響了,我接,周越在裡面叫“你娃在爪子哦?發神經嗎也回來的了三!豁老子,離家出走嗦?……趕快回來,上午還要切工地的嘛!”
我慢慢起身,把思緒從混沌中拉回來,在成都冬日早上的薄霧中,一個人沿著河岸蹣跚著回去了……
進門看見周越穿著那身黑警服,心頭又不自在了一下,反正是很不舒服……她在弄早飯,看見我進屋,甩一句“貓毛瘋發完了嘛?趕快吃,吃了好走!”我坐下開始剝雞蛋,邊剝邊問“你把衣服穿起做啥子?昨天不是說好上午切工地的嘛?”“是嘛,所以要早點吃了走三……我下午還要切單位打一頭,可能要值班”
還沒到 8 點,兩個人就跟斗撲爬的跑到了 KFS 的工地邊站起。本來我給周越說了現在是春節,工地哪還有人嘛,過完年再切看也不遲。她不幹,高矮要切看,說不看不放心。日哦,等於是還有人把房子偷的起走?
在外面能夠看見我們那棟已經封頂了,但是圍著工地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個能進去的門。春節放假了,哪還進的去……後來終於發現旁邊的另外一個樓盤工地和這邊有部分是相通的,於是兩個人貓手貓腳的鑽了進去。
剛剛走到我們買的那棟樓下,冷不防從旁邊閃出一個老幾(可能是工地上守材料的),大吼一聲“你們幹啥子的?!”我還沒來的及回答,周越就一口接上“幹啥子?看房子三!我們自己的房子,來轉哈不行嗦?”那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