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間,雲若寒眼眸一暗,卻不動聲色的將動作完成,拍著身上的錦袍起身,回到屬於他的位置,閉著眼,朝後倒去。
他沒有看見,在他閉眼的剎那,十二霍然睜開的眸子,清明,深邃,哪裡有半分醉意?
而十二夜未曾看到,在雲若寒離開前,那副失落而又隱帶了然的表情。
情這個字,傷人傷己。
不知為何,十二忽然想起了凌宇寒,那個幾次三番戲弄她,卻又從不曾害她,反而屢屢救她的紅衣男人。
她狠狠甩頭,該死!這種時候,她為什麼要分心去想那個傢伙?
將這抹怪異的感覺死死壓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十二直接坐起,盤膝,進入修煉狀態。
如今,她什麼也不想去想,她所要做的,就只是爬上這座山,進入玄女宮,殺了璇璣,讓玄女宮上上下下,為蘭心陪葬!
第二天,天還未亮時,就已經開始颳起鵝毛小雪,潔白的雪花簌簌的從天空上墜落,時不時在空中打著旋兒,光禿禿的森山,彷彿也被這雪染白了頭,入目,全是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色,乾枯的枝頭,堆積著薄薄的積雪,大地也被染成了最純淨的白。
十二緊皺著眉頭,冷眼看著這漫天的大雪,唇線抿得緊緊的。
該死!
禍不單行。
“如意,要不要等雪停了……”雲若寒有些猶豫的開口,畢竟這裡的氣候本就冷得非比尋常,如今再加上大雪,冒然前進,只怕以他們凡人之姿,很難輕易登上山巔,更何況,被雪覆蓋後的山路,一定會更為光滑,一個不留意,或許就整個人跌下山崖了。
不可謂不危險。
“不用多說,”十二直接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眸光堅定,心智穩如磐石,怎可輕易轉移?她遙望這百里山峰,山巔隱藏在雲層之中,根本見不到底,五指在身側緊握,十二傲然笑道:“今日因下雪,我們逗留在山腳,若是明天下雨,後天下大雨,再過幾天下冰雹呢?一天拖一天,難道要等到哪天這賊老天開了眼,心情大好時,我們才上山嗎?”她猛揮衣袍,深色鑲黑色條紋的寬大袖口,在空中劃出美妙的弧度,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這點雪,我還未曾放在眼中!都已經來到這裡了,怎麼可能還會被這點小東西給擋住?哪怕今天就是死,我也要上去。”
雲若寒心頭一怔,搖頭失笑,手掌中不知何時緊握一把骨扇,束在玉冠中的墨髮,在雪中搖曳,襯得他冠玉般白皙的肌膚,愈發凝脂精緻,宛如一塊經過雕琢的璞玉,渾身散發著柔和、儒雅的光輝。
“既然連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只有捨命奉陪咯。”
十二掃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翻身上馬,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五人從山腳唯一一條山路順著策馬奔上山林,大雪從天空落下,落在他們的髮絲上,時而化成水珠滲入他們的肌膚,可這冷,卻抵不過心頭那股豪氣!
想要陪她上刀山下火海,想要隨著她碧海滄田,想要和她一起。
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風凜冽的刮在臉上,像是刀子在割,鑽心的疼,臉頰的肌肉已經徹底被凍僵了,即使有輕裘保暖,依舊無法抵擋山林間的寒氣,別說是明夜,就算是修為不低的邱樓與雲若寒,在進入山林,還未抵達半山腰時,都已經被凍得鼻尖通紅,唇瓣烏青,睫毛上甚至結了一層冰霜,眨一下眼,還會有雪花簌簌落下。
山林間的風景,果真如同十二所說,幾乎是一片荒蕪,最初尚且還能看到一些枯樹,或許還能見到一兩隻動物,可越往山巔上走,活物越少,甚至到了現在,除了一條山路,幾乎都是一片空曠,什麼也沒有。
彷彿天地間,唯有他們五人,只剩下他們五人。
這種感覺很糟糕,邱樓冷得渾身發抖,抓著韁繩的手已經被凍得結冰,雪越下越大,這賊老天,似乎要和他們對著幹!
十二勒緊馬韁,回頭看了要支撐不住的四人,尤其是沒有鬥氣支撐的明夜,心頭一顫,一咬牙,飛身從馬背上躍起,在空中一個起落,筆直的落到明夜身後,與他共乘一騎。
“主……主子?”明夜錯愕的瞪大眼睛,感覺得到,背後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即使隔著厚厚的衣料,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那是他魂牽夢縈的溫度,是他做夢都要想要得到的體溫。
如今……
他是在做夢嗎?
明夜的視線有片刻的恍惚,體內的冷意一股腦湧上心臟,湧過四肢,進入五臟六腑,他不自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