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輕輕敲響,凌宇寒瞬間收斂了外露的情緒,將白紙小心的摺疊好,放到長案之上,寬大的紅色袖口拂過桌面,峻拔的身影直直坐在木椅之上,衣襟略顯鬆散,露出精美、性感的鎖骨,他渾身軟若無骨,倚靠著椅背,青絲傾斜而下,整個人透著妖嬈、慵懶的氣息。
“進來。”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裡繞樑不絕。
墨白推門進來,就看見凌宇寒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搖頭嘆道:“你這樣子,放你出去恐怕要叫世間無數女子為你痴狂。”
那可不,這神王殿中,多少女人痴心於他?只要他一笑,就算這天,這地,都將為他而失去顏色。
簡直是妖孽!
“你來做什麼?”凌宇寒眸光流轉,輕聲問道。
“聽說你同殿主鬧僵了?為了一個女人?”黑衣使者冷笑一聲,踱步走到長案前,一雙深幽的眼死死盯著凌宇寒,“為了司馬如意?”
神王殿上下誰人不知,被強行帶回來的紅衣使者,為了塵世中一普通女子,與尊貴的殿主鬧翻,被軟禁在煙雨樓中。
想到那個孤傲、冷漠,卻重情重義的女人,黑衣使者不得不嘆一句,她與凌宇寒的確般配,也的確配得起他。
“我見到司馬如意了。”
一句話,瞬間叫凌宇寒變了臉色。
“她可好?”嗓音帶著細微的顫抖。
黑衣使者眉頭一蹙,“你這是要哭了?”
他何時見過凌宇寒這般焦急?欲語還休,黯然神傷,這般痴情的模樣,當真是叫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可好?”凌宇寒再度啟口,問的依舊是同一個問題。
“她很好。”黑衣使者揉了揉痠疼的眉心,對眼前這個為愛成痴的人很是無奈,“我說,她就這麼好?好到你寧肯與殿主鬧翻,也想跑出去見她?”
司馬如意雖然不錯,可當真值得他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嗎?
“她好就好。”凌宇寒多日來為十二牽腸掛肚的心,如今才算是落地,眉宇間的憂色瞬間散去,雙眼閃爍著零零碎碎的微光,璀璨如天上繁星。
“你心心念念著她,可我卻沒聽她提起過你一句,寒,你覺得值得嗎?”黑衣使者眸光冷冽,凝視著凌宇寒,一字一字問道。
值得嗎?
為了一個女人與養育你多年的殿主鬧僵。
值得嗎?
為了一個女人被卸掉身為使者的權力,被軟禁在此處。
值得嗎?
凌宇寒輕輕一笑,笑得花容失色,妖豔、魅惑、邪肆,萬千情愫如潮,點染眉宇,“值,為了她,值,恨只恨,我無法離開,無法再見到她。”
“哼,我看你是被她迷得失去了理智!”墨白氣得咬牙,一甩衣袖徑直轉身:“懶得和你說了,你就繼續在這裡靜修,說不定能把對她的這份情誼給慢慢磨掉。”
“等等。”凌宇寒忽然出聲。
“有事?”
“若你再見到她,幫我傳達一句話。”
話?什麼話?
墨白微微頷首:“你說。”
“告訴她,不要來!我很好。”凌宇寒眸光銳利,極其緩慢的說道。
墨白怒極反笑,“我看你是瘋了吧?她從頭到尾就沒提過你半句,你打哪兒看出她會來?寒,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居然還會做這種夢?”
與十二相處一兩日,他根本就未曾聽她提起過凌宇寒半句,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來?
掀翻了玄女宮,難道她還會為了他,再來掀翻神王殿?
只要那女人不是瘋子,她就該知,這種事,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你只需見到她時,把這句話轉告她便好。”凌宇寒笑著開口。
他的如意,一定會來,她的性子向來如此。
他如此知她,卻第一次希望,他的認知是錯的。
他渴望她來,卻又害怕她來。
神王殿,絕不是她能夠獨闖的!
墨白定定看了凌宇寒幾眼,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好,我答應你,不過,寒,恐怕你要失望了,那個女人絕不會來,絕不會!”
說罷,他撩開衣襬轉身離去,留下身後的紅衣男子,他靜靜倚靠著椅背,看著窗戶外明媚的天空。
絕不會嗎?
他也希望是他多慮了。
可是如意,依你的個性,你定會來的,對吧?
風無聲的拂過他冠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