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人將大長老和四長老從地上扶起,至於那三具屍體,也被人迅速抬走。
客房中,擺設極其簡單,只一張床榻,一副桌椅,一把長案,以及文房四寶,簡單、低調。
落門主指著大床示意明夜躺上去,“我為你施針拔出鋼針,過程會很痛,你最好忍住。”
明夜木然點頭。
“司馬如意,你們可以出去了。”落掌門回頭看了一眼似乎還沒打算走的十二,眉心一凝,難不成她還想留在這裡觀摩不成?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
“我就在這裡守著,你不必介意,當我不存就好。”十二撩袍在木椅上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衝著茶盞吹了一口氣,邱樓扯著雲若水和雲若寒離開房間,落門主嘴角一抽,還是頭一次見到爽快到這種地步的少女!
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害羞,什麼叫矜持嗎?
若是十二知曉他此刻的想法,定會嗤之以鼻,矜持?這種東西,從未在她的字典裡出現過。
見十二打定主意不願離開,落掌門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讓明夜盤膝坐好,背對自己,黑色的衣袍被他解下,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褻衣,包裹著他略顯贏弱的身軀。
明夜耳廓一紅,餘光瞥了瞥十二,見她目不斜視,只專注的品茶,心底又是失落,又隱隱鬆了口氣,他手指顫抖地解開褻衣的腰帶,衣衫盡褪,露出白皙的肌膚,嫌少有男兒肌膚會如此柔嫩,彷彿渾身是玉石做成,凝脂白皙,一襲墨髮隨意的堆砌在肩頭,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本就生得唇紅齒白,如今看來,更是像極了一隻惴惴不安的小白兔。
讓人忍不住想要逗弄它,想要戲弄它。
落門主深吸口氣,凝神靜心,膝蓋上擱置著二十多支銀針,他目光專注,銀針簌地刺入明夜的筋脈,明夜驀地悶哼一聲,渾身肌肉瞬間緊繃,他的筋脈被封印了太久,想要疏通,並且將鋼針拔掉,絕不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十二託著腮幫,側目看著床榻,只見明夜額上的冷汗層層滲出,整塊後背扎滿了銀色的細針,雙手,雙腿,也被銀針插著,活脫脫一隻人型刺蝟。
他臉色慘白,彷彿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不用擔心,”落掌門將針全部施完,回頭朝著十二安慰道:“起初舒緩筋脈時,會有些疼,可忍過去就好了。”
十二一臉冷漠,沒有答話。
一個時辰過去,明夜身上的肌肉開始細微的抽動,身體中,有一團肉眼可見的氣流,順著他的筋骨開始流動,形成一個小小的山包。
落掌門見此,當機立斷出手,一掌拍中明夜的背脊,鬥氣源源不斷輸入他的體內!
插在筋脈中的黑色鋼針,嗡嗡的震動起來,像是插在木塊中的釘子,緩慢的拔出。
簌簌簌!
一根根黑色的鋼針從明夜體內飛射而出,十二凌空接住一根,定眼一看,這針比起銀針粗了少許,且上面還殘留著明夜的血液,針頭,甚至還帶著絲絲肉末。
當鋼針全部被取出,十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鮮血,渾身每一處骨骼都在叫囂著疼痛。
“好好休養幾日,你就能夠恢復正常了。”落掌門將銀針拔出,用一方娟帕裹緊收好,低聲囑咐道。
“你體內的筋脈中有多年來吸收的天地靈氣,只要你控制得當,便可將它化作鬥氣,依你的天賦,日後必有大成。”他神色晦澀不明,似期待,似忌憚,又似期許。
“多謝掌門。”明夜忍著身體的疼痛,蒼白的臉上劃出一抹感激的笑,不論他是被迫才出手為自己解除封印,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至少,這聲謝謝,他該說!
“你好好歇息,我做主,留你在此處多住幾日。”落掌門拂袖起身,含笑看著明夜,意味不明,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剛死了三個門人,損傷兩名長老的掌門該出現的表情。
“司馬如意,我現在就讓人為你們準備房間。”他微微一笑,態度不卑不亢,拉開門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十二才開口:“很痛?”
“還好。”明夜不願她為自己擔憂,強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可臉上因肌肉抖動的雙頰怎麼看怎麼扭曲。
十二嘴角一抽,精神海中誅仙劍笑得群魔亂舞:“哈哈哈,你的同伴太好笑了!”
“閉嘴!”十二冷喝一聲,懶得搭理誅仙劍不定時的抽風,她從木椅上起身,走到明夜面前,低聲問道:“感覺如何?”
明夜攤開手,五指一緊,用力握成拳頭,眼眸中光暈四射:“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