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彷彿全身的骨頭都被無情碾碎後的劇烈痛楚,讓早已習慣了疼痛的十二清醒過來。
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一間只有床桌椅的簡單房間,一個身穿碧湖綠宮裝的丫鬟正託著腮幫支著腦袋坐在椅子上小憩。
“唔……”十二痛吟出聲,死皺著眉頭掙開了眼,視線短暫的模糊後,入眼的卻是她從未見過的景象。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
她在哪兒?
十二忍著劇烈的痛楚,艱難的掀開身上已經發黴的棉被,神經高度緊繃,她的手下意識撫上腰間,卻未曾觸碰到那冰冷的槍械的痕跡。
低頭一看,饒是冷靜如十二,也不覺冷嘶了一聲,並不屬於她的嬌小身體,被白色的紗帶層層疊疊包裹著,纖細的十指有做粗活留下的厚繭,這不是她的身體!
十二很冷靜的分析著現下的情況,她可以肯定,這地方她從未來過!這副身體也不是她的!
雙腿極其緩慢的朝著老舊的房門移動,每一步都猶如走在刀尖之上,疼得她眉頭緊蹙,可這點痛,尚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
好不容易移動到門框邊,還未踏出去,便看見一眾女眷魚貫而入,一個身穿火紅衣裳的女人宛如眾星捧月般,高傲的出現在門外,不屑的看著她。
那目光,就像是看見了一隻低賤而又卑微的老鼠。
她身後是一群穿著只有在古裝劇裡才有的宮裝女人,十二冷靜的數著人頭,足足有十一個!其中為首的便是她面前這位盛氣凌人的女人!
“喲,這樣你都還不死?”司馬穎冷嘲熱諷的指著十二發笑:“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哼哼,怎麼,剛醒來就想要出去勾搭男人了?嘖嘖,我說妹妹啊!你腦子什麼時候能清醒一點,睿王是你能夠高攀得上的嗎?這次沒死在馬蹄下,算你命大!爹可是說了,要罰你跪三天祠堂,既然你醒了,就走吧!可別耽誤了我的時間,我待會兒還要和姐妹們賞園呢。”
說著,她高傲的昂起頭轉身準備離開,可剛走了幾步,卻沒看到十二跟上,一張美若驚鴻的臉霎那變得鐵青。
“怎麼?聾了?還不快滾過來跟上?”
祠堂?爹?睿王?妹妹?
十二迅速分析著女人口中的情報,她為了睿王差點死在馬蹄下?於是被她爹罰去跪三日祠堂?而眼前這個女人,是她的姐姐?
“發什麼愣?難道還要我差人壓你過去不成?”司馬懿冷著臉,嘲弄的問道。
這傻子今天怎麼不同了?平時只要她一句話,哪次不是乖巧的跟上的?
“你,還有你,去把二小姐給我押過來!”司馬懿自覺在下人面前丟了臉面,指著兩個三大五粗的丫鬟命令道。
“是!”丫鬟應了聲,便朝著十二走去,手剛搭上十二的肩頭,十二條件反射似的,一記過肩摔,將人給拋到了地上。
砰地一聲巨響,霎時,這落魄的小院內寂靜無聲,所有人瞪大了眼,見鬼似的看著突然發作的十二。
“你!你!你!”司馬懿氣得打起哆嗦,這傻子竟敢對她的人動手?“都愣著做什麼?全都給我上!”她惱羞成怒,厲聲道。
十二的近身戰很強,強到曾經能夠在百餘人的混戰中脫穎而出,成為組織最傑出的特工,可她再強又如何?這具身體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許多動作即使她有心也無力做出來。
只是撩翻了五個丫鬟,她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雙手撐著膝蓋,任由臉上的汗珠滴落在地上。
天際,烈日高照。
本就疼痛的身體,在劇烈的運動下,愈發綿軟無力,汗珠打溼了她的長髮,浸溼了她的衣衫,即使寡不敵眾,可十二依舊挺直了背,猶如殺神一般,立在院落中央,她的腳下是哀嚎的丫鬟,她的面前是不敢前進的敵人!
氣氛不知何時變得危險而又凝重,一滴汗珠滑落在了她的眼睛裡,像淚。
“小姐?呀!這是怎麼了?”本來在屋子裡的丫鬟,聽到聲響急急忙忙出來,卻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她小跑到十二身邊,想要攙扶她。
十二下意識避開了她的手,眼神冷漠如冰,一張平凡得丟進人堆裡也找不到的小臉,爬滿了寒霜。
丫鬟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又愣愣的看著十二,這還是她的小姐嗎?
“司儀如意!你敢動手傷我的人?”司馬懿氣得跳腳,她沒想到,一個連鬥氣也無法凝聚的廢物,居然敢在她這個天才面前動手傷人!一個唯唯諾諾的傻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