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尊瘟神。
這些人逞強凌弱慣了。
楚月身邊還有個真元境的許予。
哪能真動起手。
於是——
眾人慘白著臉往外就跑。
“轟!”
許予宛若一陣風,雙掌打出,充滿勁道和氣勢的銀色流光暴掠。
“砰!”
屠薇薇翻空而過。
落地之際,雙手握著血殺刀劈砍下來,在地上劈出了一條觸目驚心的溝壑痕跡。
蕭離掠到最前方堵住所有人的路,扛著刀淡淡地看向他們,“允許,爾等,擅自散場了嗎?”
段清歡腳掌踏地,體內的神獸怒吼出聲。
一把闊斧橫在半空。
她坐於斧上笑,低頭挑眉,冷嗤道:“好戲開場了,別逃啊,小王八羔子們。”
夜罌拖著斧頭,逐步靠近。
……
眾人出手間,四長老悄咪咪掐碎了幾顆毒丹。
也不是什麼致命的丹藥。
就是讓那些人,臟腑奇癢難耐罷。
“葉楚月,你究竟要做什麼?”
“是啊,你自己歸墟之簿登記不成,要拿我們幾個開涮嗎?”
“星雲宗作為第一宗,你作為星雲少主,在大炎城內膽大妄為,肆意傷人,可有把大炎城主放在眼裡?”
話多起來,便也熱鬧。
猶若是眾人拾材火焰高般,適才心驚肉跳地落荒而逃,這會兒膽子都大了起來梗著脖子就開始質問。
“開脊是吧——”
楚月卻好似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在陽光下,渾身冒著刺骨的寒氣,自言自語的啞聲說著些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疑惑不解,不懂楚月的話中含義到底是什麼,豎起耳朵專心致志都聽不出個清楚明白。
卻見下一刻,楚月一腳踹到了趙渤海的面龐。
蘊滿氣力勁道的一腳,宛若鋼鐵般的力量,直把趙渤海的鼻樑骨給踹斷了,使得趙渤海整個人往後栽倒,鼻口流血不止。
趙渤海身體因慣性翻轉,染著血的單手撐在了地上。
他剛要使勁撐起來的時候,刀尖卻指在了他的脊椎骨頂部。
刀劍割破衣裳,碰到了他小麥色的粗糙面板。
一股寒氣,自脊椎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渾身的血液都像是開出了冰霜之花。
痛到生不如死的他,瞪大了一雙眼睛。
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害怕到忘記了斷臂裂骨之疼。
眾人依舊感到迷惑。
“看好了,開脊,得這麼開——”
話罷。
楚月一刀下去,斬開了趙渤海背部的皮肉,刀尖沾上血腥,近乎是貼著他的整條脊椎骨往下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趙渤海痛到瞳眸渙散,呈放射狀往外擴。
四周之人,已然看呆,怔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害怕到無以復加。
“跪下。”
楚月淡淡掃來。
“撲通!”
膽小如鼠的人,二話不說就跪了下去,哪還敢有半點兒的猶豫。
接下來,便是滿地的膝蓋觸底之聲,不絕於耳,美妙又動聽。
幾十個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跪去。
“跪誰?”楚月再問。
跪地的修行者們登時挪動膝蓋調轉了方向直面夏時歡。
夏時歡抿緊了唇。
楚月收刀,用精神之力洗滌掉滿身的血腥味,隨即一步一步走到了夏時歡的面前,看向夏時歡。
一個蜷縮在金光裡,宛如畸形的精靈,用一雙憎惡過人世的清澈眼瞳,略有幾分不解地抬眸朝上望。
一個血衣披日輝,金紅瞳孔如神魔。
上下兩界。
她們都是承受過無生釘的人。
楚月平靜如海,緩緩地朝她伸出了手。
掌心紋路細膩,瓷白如雪,長指如蔥似玉不見薄繭,皓腕盈盈冷似寒酥。
夏時歡擰緊了眉,警惕地看著楚月。
見楚月遲遲不動,還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楚月的掌心。
碰到的那一刻,她只有一個感受。
這個人的手,微微涼,像是那年春日和母親行於山水吹過的晚風。
如若晚風之中沒有害人不淺的瘴毒之氣,那可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