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濤咧著嘴搖頭:“哪有那麼簡單,老莊是聰明,老莊也肯學,但他才學多長時間。
人家子承父業,從小就開始學,能比不過老莊?
會長在上頭支援不假,可下頭也得有人啊,整個縣都是他們家的地盤,老莊一個外人,怎麼插得進去。”
孫浩又飲下一杯,吐出一口渾濁的酒氣:“總會慢慢變好的。”
“那如果不會變好呢,如果程侯逃出去了,我們該怎麼辦,或者程侯沒逃掉,被當場擊殺,我們就能活嗎?”
孫浩驚訝的看著他,面色陰晴不定。
吳濤接著說:“會長打舒承志,打賴三,我們都相信他,可他這次對付的是程侯。
控制程侯是那麼容易的嗎,一旦失誤,我們手裡又有多少力量?
別人不清楚,我們還不知道嗎,會長手裡那些臭魚爛蝦,連以前的通背門都比不上,還想和程侯鬥?”
“夠了!”
孫浩煩躁的點了一支菸,沉默的一口吸掉了三分之一,然後在煙霧繚繞中,幽幽的開口。
“會長做的決定,我們又能怎麼辦呢,跟著會長出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是,我知道風險很高,幹事業哪有不冒險的,當初豪言壯語的出來,現在說我怕了,灰溜溜的逃回望東城?
吳濤,我知道你想成家,安穩過日子,我不一樣,這輩子我混不出個名堂,寧可死在這。”
“想出人頭地,也不一定要跟著祝平炎。”
孫浩霍然起身,驚駭的看著吳濤,花了幾秒鐘覆盤之後,立刻小心的四處搜尋。
“別找了,沒人埋伏你,這麼多年兄弟,我不會害你,只是給你指條明路。”
孫浩擠出笑容:“你肯定是喝醉了,說胡話呢,下次和小孩一桌,我先回去了。”
“孫浩!”
吳濤拔出手槍,沒等孫浩警覺,便將手槍丟給了孫浩。
“不用裝了,你現在要麼一槍斃了我,要麼坐下好好聽我說。”
孫浩拿槍指著吳濤,掙扎了幾秒後,將槍丟在地上。
“好!你說,我倒要聽聽,是什麼讓你背叛會長,背叛兄弟。”
“祝平炎沒有勝算的。
曹操是官二代,又有地方貴族支援,他能挾天子以令諸侯。
祝平炎是什麼人,其他人猜來猜去,查來查去,什麼都查不到,只會覺得神秘。
我們呢?我們心裡面都清楚,他只是無根浮萍,望東城的一條敗犬而已。
我甚至不敢把這個訊息告訴程侯,害怕他覺得對手太弱,我的背叛沒有價值。
不要說三郡,即便只是一個九江郡,他至少要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完全控制。
他有這麼多時間嗎?
就算程侯不動手,外界就一點風聲都沒有?
時間長了,說不定連程侯都無法控制局面。
到時候祝平炎唯一一張王牌都失去作用,他怎麼和其他人鬥。
提心吊膽的跟著祝平炎幾年,最後可能還是失敗收場。
但如果我們幫程侯,只要幫他出來,他就是絕對的贏家。
跟著祝平炎是從龍之功,可是有一百多個人要瓜分功勞,我們能有多少?
一百多人的從龍,未必比得上兩三個人的救主。
同樣是賭,為什麼不選擇收益快,勝率高,賠率卻更高的程侯?”
孫浩沉默許久:“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這場賭局,是要加上良心的。”
“孫浩啊,我們都不年輕了,良心和事業,有時候總得捨棄一樣。”
“可地網的其他兄弟呢,也要捨棄掉嗎?
我不相信你能在不傷害他們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程侯弄出來。”
“所以我才找了你,只要我們兄弟一起,其他人……”
“別給自己戴高帽子,還不是你一個人搞不定。”
“我怎麼不去找張癲子,那傢伙能力比你強吧,又貪財好色,一勾搭一個準,還不是想著拉你一把,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嘛。”
孫浩還是有些猶豫:“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畢竟是一起從望東城過來的,都是自家兄弟……”
“反正跟著祝平炎,他們遲早要死的,到時候埋骨他鄉,家裡連個死訊都收不到,也沒個祭拜的人。
成了我們的墊腳石,起碼不至於曝屍荒野,他們家裡面我們也能幫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