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環立刻起身,剛要伸手拽她,誰知肩膀一沉,一雙粗壯胳膊抱住了她。
“二弟,你喜歡那個還是這個?我看著都不錯。”
那人淫笑一聲,酒肉的氣味燻得人作嘔,她根本沒見過這個人。
“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後撤一步,她用足力氣一個借力甩牛,想把他丟出去,男人鐵一樣的身軀巍然不動,她差點摔跤。
這該死的銀針!
從小就習武,根本沒嘗過輸的滋味,真沒想到女人的力量在男人面前這麼懸殊,更別說是練武的男人。
“放開我們家小姐!”
秋霜咬了男人一口,迅速撲過來拉她。
“我們是將軍府的女眷,你們敢得罪將軍府,就做好死全家的準備吧!”
沈雪環當機立斷,矮身從他身邊溜走,抄起案上腰粗的花瓶,“啪”一下砸在男人腦袋上。
這一下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撲騰”一聲摔在地上,男人抱著腦袋大叫,暈暈乎乎站不起來。
來不及多想,她招呼秋霜:“快走,我們快走。”
“臭娘們!我們可是三地郡王!你們兩個丫頭片子別想跑!”
北澧哪來的三地郡王?沈雪環顧不上猶豫,拖著秋霜就走,偏巧這時,門外又來了一隊人馬。
“使節大人,這是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那張桃花似的臉剛進來,沈雪環如獲大釋。
“殿下救我,他們倆藐視王法為非作歹,欺人太甚!”
誰知看見是她,李昭棠出乎意外的緊了緊眉,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沈雪環一愣,就聽見他身後有人竊竊私語。
“就是她找人殺了江蘺,江蘺死得太慘了,開膛破肚,心都掏了,這女人簡直蛇蠍心腸。”
“是啊,太欺負人了,之前在師院,她跟別的男人串通好陷害江小姐,不僅失了身,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赤身被抓住,羞死人了,江小姐揹負多大屈辱啊。”
“江蘺死了,她跟沒事人一樣在這吃吃喝喝觀潮,可憐江蘺,今年才十九,我看該死的是她才對。”
耳聽這些風言風語,她才想起,李昭棠和四公主是曹貴妃所出,一母同胞。
四公主是江家的準兒媳,因江家和薛歡的事鬧得兩家不睦,曹貴妃更要力挺江家才能穩住軍心。
想必他們說的這些已經算客氣的了,在曹貴妃那,必定說的更難聽,還有理有據。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她下意識看向李昭棠。
不出所料,她從他眼裡看出了糾結,明亮的桃花目,如今沉黯如死夜。
“殿下,治世之術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瞻前顧後,認定了就別猶豫,否則不僅浪費了好時機,還會搭上無數人的命,前車之鑑很多,不需我贅述了吧?”
劍眉微微蹙起,他認認真真掃了她一眼。
她這番話,讓人感覺站在眼前的不是個閨閣女子,而是個為朝廷鞠躬盡瘁多年的肱股之臣,在諄諄教導後輩。
但這些也不重要了,他確實需要給自己做一個了斷。
跟以前那個,睜眼想的是她,閉眼想的是她,甚至要把所有功績換一紙賜婚的自己,做一個了斷。
他轉轉幹澀的眼睛,輕緩一笑:“照沈二小姐的意思,這就是你堅定選擇二皇兄的原因?還是說……因為他能幫你脫罪?”
“?”
沈雪環不自覺眯起眼睛。
很好,這也算是一種成長,能直面自己的決定,說明他已經準備好承擔後果了。
“在你們眼裡,難道江蘺是個單純善良、沒心計的小姑娘嗎?”
“不是嗎?她為人熱情爽朗,從小錦衣玉食,也不貪慕虛榮。她只是要替江隋寧的斷手討個公道,做錯了嗎?”
李昭棠微微嘆了口氣,這些事就像破舊的窗戶紙,脆弱的很,只要有人先吹出一口氣,自然就破了,
“熱情爽朗?”沈雪環差點笑了,“這麼說我倒好奇了,她做了什麼,我又做了什麼?憑什麼她是俠肝義膽的好人,我就是兇狠歹毒的壞人?”
“非要本王明說嗎?”
李昭棠突然拉過她手臂,拉的她一個趔趄。
“我們初次見面就是在荷香樓,你說你是樓裡的姑娘,在姚江你又冒充遊素綿,身上還帶著新鮮的傷痕。”
抹開她衣袖,手臂上的咬痕果然還在,只是時間過了太久,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