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風裡,風吹動裙襬,細腰不盈一握,輕飄飄的好像要乘風而去。
如此瘦弱纖細的人,卻縈著揮之不去的戾氣。
她也不知道原因到底在項蓁身上還是李壑陵身上,反正就想找人打架,宣洩一下這股躁悶。
“大人,你這可有沒馴服的烈馬?”
沈雪環扭頭就走,朝馬場深處的野馬區域走去。
馬場前面都是有主的馬,一般是皇家各位成員的,只有最深處有片密林,養著剛帶來還沒馴過的馬,或者馴不好的烈性馬。
飼馬的官員雖品階不高,但聽說過沈二小姐是個體弱多病的主,這模樣哪裡會騎馬?他根本不敢給她帶路。
“沈二小姐,那烈馬不是鬧著玩的,都是會要命的,您不如再等等,王爺馴好的馬就在隔壁——”
“你不帶路我自己去。”
她走的飛快,飼馬官完全追不上,七拐八拐後,居然在他的馬場裡把人跟丟了。
眼看她在烈馬區的林子裡走丟了,飼馬官都嚇傻了,立刻差人通報王爺,自己也不敢怠慢,捆好衣甲進了烈馬區。
沈雪環一進密林就上了樹,瞅準時機跨上一匹白馬,馬兒受驚,蹦躥間要把她甩出去。
馴馬對她來說小菜一碟,馬不聽話分好幾種,有的天生脾氣不好,這種馬就要靠壓制來征服,還有的馬不會配合騎乘的人,就得教會它怎麼發力,像娃娃上私塾一樣,一點點教。
這匹馬是第一種,就是不服管教,誰坐在它身上它煩誰,沈雪環偏要跟它較勁,一人一馬互不相讓,沒一會都折騰的氣喘吁吁。
累是真的累,馬也累,她也累。眼看馬沒了力氣,她鬆開鬃毛落地,就地坐著喘了好大一口氣。
馬還是不服氣,在她身邊來回踏步,既不敢上前,跑又不甘心,虎視眈眈看著她。
沈雪環也耀武揚威狠狠回瞪它,只要它敢攻擊,她會毫不猶豫下殺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姑娘小心,千萬別動!”
一個穿絳色瀾袍的男人騎馬奔來,不等沈雪環開口,有力的胳膊攬住她的腰扶上馬背,帶著她直直朝密林邊緣跑去。
落地後,她才看清楚,這男人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好像還有點面熟。
“可嚇死我了。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這是烈馬森林,裡面的畜生各個不服管,很容易鬧出人命,你孤身到這太危險了。”
人家一片好心,也不能說什麼,沈雪環只好笑笑:“多謝公子相救,剛才太危險,我都嚇呆了。”
“你沒事就好,我先帶你回馬棚。”他很少跟女人交流,看著沈雪環對他笑,害羞的都不敢抬頭。
這副模樣,沈雪環越看他越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看你很面熟。”
男人一愣,這才抬起頭來:“姑娘是……”
“沈雪環,將軍府二小姐。”
他頓時明瞭:“原來是沈大小姐的妹妹,那確實見過,我叫耿傾,將軍府設宴時專程去道過賀,那幾日二小姐還帶著帷帽,耿某這才沒認出來。”
“你認得我姐姐?”沈雪環十分好奇,他們才回京幾天,姐姐居然認識這麼多人?
“哈哈,說來話長。以前我們都是師院的學生,以後再見,怕是要尊稱她一聲太子妃了。”他調侃道,神色倒是坦坦蕩蕩。
“昨日聽說皇室要重啟師院,還跟沈大小姐見了一面。這是好事,也能讓世家之間彼此親近些,少點爾虞我詐。”
沈雪環點點頭,原來他跟姐姐是同窗,那也沒什麼好懷疑的,只是湊巧遇上了而已。
“多謝耿公子搭救,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哎,二小姐等等。”
耿傾喊住她,沈雪環不解地回頭,耿傾羞澀的撓撓頭。
“我送二小姐吧?這地方你也不熟……”
沈雪環莫名其妙:“耿公子對這裡很熟嗎?”
“對,我常來,走吧。”
不容她拒絕,他陪著她朝外走去。
“聽說二小姐和峴王退婚了?”耿傾邊走邊問。
“是王爺同我退婚了,他親手寫的退婚書。”
“原來是這樣啊。”
不知怎麼回事,沈雪環聽他話裡有種輕鬆感,不禁疑惑起來,李壑陵就這麼嚇人嗎?
“那二小姐可有中意的男子?”
“耿公子為什麼這麼問?”
見她警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