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詐我?”她一掌拍在桌子上。
“兵不厭詐。”李壑陵嘴角噙著一抹笑,“白姑娘果然是個心善的人,都不忍心多騙騙本王,敢作敢當,當是楷模。”
句句是反諷,沈雪環氣不打一處來,抬腿就要走。
“見到你就一肚子氣,本來能活一百歲,平白折壽三十年,晦氣。”
“上哪去?”李壑陵示意,烏金提著刀把她攔在跟前。
“薛大人留步,王爺有事相商。”
沈雪環一愣,隨即轉身回去,一拳砸在李壑陵桌子上。
“感情你找我是來幫忙的,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還敢詐我?”
李壑陵順著她的胳膊抬起頭,一點點靠了過去:“本王找的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可不是荷香樓的白姑娘。”
看著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沈雪環吞了個口水,她承認這個男人是好看的,但也就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心眼是八百個窟窿。
“說吧,什麼事。”她沒好氣道。
“薛卿果然人美心善,本王沒看走眼。”
他示意烏金把東西拿上來,烏金揮揮手,隨侍捧著只箱子上前來。
裡面規規矩矩擺放著沈雪環大理寺少卿的行頭,連她的官刀都在。
“這是什麼意思?”
她微微驚訝,所有身份都已經挑到了明處,他還敢讓她穿這身官服?到底是誰瘋了?
李壑陵起身,站在她身後遙遙指向東方。
他高出她一個頭還多,這個姿勢像是從背後擁著她,一起並肩看日出。
“那裡,汝陽王帶著兵馬,已經在等貨船了。捉賊要拿贓,你只要在贓船上扣住董凌威,我們就贏了。”
“說得簡單。”沈雪環皺眉,“重兵把守,你讓我一人攻關?”
“龐子暉是用來穩住他的棋子,你動手的難度又降低了不少。況且——”
李壑陵點點自己的頭:“你能在萬軍叢中直取本王首級,區區一個董凌威,不在話下。”
這話說不上是誇還是貶,沈雪環眯起眼睛:“我現在只恨自己學藝不精,當時沒能得手。”
“那都是後話了。”他掰過她的肩膀,正視著她,“從現在起,姚江上下唯你是從。”
沈雪環蹙眉看著他,看了很久,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本王在除奸佞。”
看著她清澈如星輝的眼睛,李壑陵伸出手,他猶豫了一會,突然拍在她腦袋上,狠狠揉了揉。
“同時也在護你。”
“你的身份終究紙包不住火,在問題激化之前,我們能做的就是給‘薛歡’爭功,用你立下的功勳堵住百官之口。”
“想活命,就聽本王的。”
她似在聽,似沒聽,安靜的眨了眨眼。
理挑不出一點毛病,但讓她真心誠意的相信李壑陵,抱歉,她還做不到。
“王爺自重。”
她拍開他的手,退了兩步距離:“此事是為了北澧江山,王爺無需多言,我也會答應。其他的事,還請王爺放回心裡,不要再提。”
“我與王爺之間,絕無半分可能。”
此言一出,李壑陵眉頭瞬間擰緊,他剛要說什麼,沈雪環轉身掏出荷包,把所有東西都倒到桌面上。
李壑陵看著這些東西,有他丟失的鹿佩,她的腰牌,還有初見時,他丟給她的腰墜。
“原來你這荷包裡全是罪證,早知道當時就不還你了。”他微微皺眉。
“現在說這些,晚了。”她把他的玉佩丟過去,“物歸原主,咱們兩清,以後這事當沒發生過。”
“不見得。”
他接過東西,突然靠近,趁她不備一把圈進懷裡。
“玉佩是還了,可別的東西還欠著呢。”他聲線低沉,撥出的氣溫溫熱熱撲在脖頸上,撓的癢癢的。
“什麼東西?你少訛人,我就拿了這一個。”沈雪環扭著胳膊,她不習慣跟別人這麼親近,無奈他抱的緊,怎麼也掙不開。
背後那人騰出一隻手,沿著她腰側淺淺上移,酥酥麻麻的觸感,很快移動到讓她警鈴大作的範圍。
“幹什麼你!”她握住那隻不聽話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壑陵不悅,甩開她的手:“既然要兩清,那你對本王做了什麼,本王理應還回去才是,怎麼,薛卿不想認賬?”
“嘶——”
身子一癢,沈雪環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