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錦華布莊的東西。”沈雪環翻來覆去看,“這哪來的?”
烏金接過帕子:“就是這位姑娘身上的。她認識錦華布莊的圖徽,還有錦華布莊的手帕,王爺自然就把她留下了。”
沈雪環看向李壑陵:“什麼人都敢收,你也不怕是來刺殺的。”
“殺得了才叫刺殺,殺不了的叫送死,一個傻女人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蔑然一笑,“況且,她就算拿著刀站在本王眼前,也沒你的威脅大。”
“掉以輕心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沈雪環白了他一眼,一掌灌進女人身體裡,女人忽然抬手,拿起筷子直插李壑陵眼珠,烏金嚇了一跳,連忙出手阻擋。
她再灌一掌,女人把烏金的手架開,另一隻手繼續攻向李壑陵。
李壑陵拿碟一擋,順手點了女人的穴道。
他一臉狐疑看向她:“能控制他人動手,這是你們沐雨的招數嗎?”
“是啊,”沈雪環拍拍手,解開女人的穴道,“失了心智的人反而更好控制,你跟南周打交道時沒見過屍人嗎?”
屍人是賀蘭弋獨創的兵種,受藥物燻養,沒有痛覺下手極重,比普通人更耐揍。
“你居然知道屍人?看來你在沐雨還有些身份啊?”李壑陵露出探究的目光,“據本王所知,只有靈澤清露四部的人才知道,屍人的重點在於活人失智燻養,外部眾人大多連見都沒見過。這麼說來,你是哪一部的?”
“你還知道靈澤清露?”沈雪環笑了起來,“我就是露部打雜的,一點都不重要。”
“撒謊。”李壑陵垂眸,直截了當戳穿了她。
“遊素綿是澤部的人,她會為你辦事,你的地位不可能低於澤部。”他敲敲桌子,幽幽道,“況且,你武功在遊素綿之上,這種身手,只在露部探探情報?你當本王傻了還是賀蘭弋瘋了。”
沈雪環梗著脖子道:“那我不想出去幹苦力,就想幹點輕巧的活不行嗎?”
“本王什麼時候能從你嘴裡聽到一句實話?防備本王像防賊一樣。”李壑陵無奈地搖搖頭,“你與本王已經是至親至密的關係,卻連一句實話都不敢說,本王在你心裡原來這麼不堪。”
“也不是這麼說……”沈雪環向來吃軟不吃硬,看他眼裡都是哀嘆,只好撓撓頭,“我這人防備心強,這麼多年都習慣了,你可以問點簡單的事,我一定全告訴你。”
李壑陵總算有了幾分悅色:“你的名字是什麼,這總不難吧?”
“……”
額,還真會問。
沈雪環杵在原地尷尬看著他。
真名當然不能說,沈將軍家嫡系親支的病秧子二小姐,在京中不用打聽都能聽到風聲,尤其是得知沈將軍即將回京,風言風語早傳出去八百里,她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自報家門。
遊素綿這個名字騙騙田棋蔣家那些人還差不多,李壑陵知道荷香樓,認得遊素綿,在這也不成立。
李壑陵挑眉,冷桀的面容帶著無聲催促。
沈雪環勉強扯出一個笑:“那個……我姓白,王爺隨便稱呼就行了。”
說著,她端過碗埋頭吃起來:“快吃吧,飯菜都涼了。呀,這廚子手藝不錯啊,王爺你嚐嚐。”
“你吃的是個涼拌筍瓜,有什麼手藝可言?”
李壑陵眯起眼睛,周身氣場變得詭異起來,烏金跟著主子這麼多年,深知這是要發火的前兆,默默站好等著暴風雨來臨。
誰知,他這股火忽然熄了下去。
“算了,本王跟你個粗枝大葉的丫頭片子計較什麼。”
“對對對,我就是個粗鄙丫頭,王爺當我是個屁,放了得了。”她殷勤的給他夾菜,笑的狗腿至極。
打了這麼多次交道,李壑陵大概摸得出她的脾氣,越逼迫她,她反而越不配合。
突然,他想起林秋瑜後宅裡就有個這種性子的妾室,林秋瑜是怎麼說的?
李壑陵努力回想當時的情形,他照舊在禁衛府巡視,聽到裴恆書罵林秋瑜被女人拿捏太窩囊。
林秋瑜說:“你不懂,對付這樣有反骨的女人,一定不能急,欲速則不達,得多相處多關心多寵著,日積月累自然就攻破她的防線了。”
裴恆書問:“你那麼多妾室,為什麼要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
林秋瑜答:“你不懂,越難攻破的女人,一旦進入她的內心,她就會反饋給你千倍萬倍的喜歡,被這樣的人喜歡上會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