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帳暖,李壑陵依然躺著,他現在還在裝昏迷,自然是不能動。
看看眼前的裝飾,分明是一處女子的住所,架子上還掛著她要換的禮服。
那套紫綠相間的衣裙他剛才就見過了,是絕峰劍那場拍賣上,藏金樓老闆娘穿的禮裙。
如今衣服在這,人倒不見了。
想起剛才的事,李壑陵不由皺起鼻子。
絕峰劍到手後,老闆娘陳詩風親自上來奉劍,她說了一堆客套話,最後才說,仰慕他已久,希望能敬一杯茶。
這個要求無可厚非,等他吩咐人把絕峰劍送回衙門後,才接過了陳詩風的茶。
但茶剛入口,他就發現裡面有東西,悄悄吐出後,他索性將計就計,看看陳詩風要玩什麼把戲。
等他暈過去後,陳詩風派人將他扶回這裡,留了個婢女貼身照顧就走了。
想到這,李壑陵眉根皺的更深了。
原本他可以一走了之,但讓他留下的原因就出在這個婢女身上。
她長得跟薛歡一模一樣。
五官、臉型、身段,每一樣都看不出破綻,連情緒上細微的習慣都一樣,讓人分不出真假。
都說沐雨的易容術天下第一,如今近距離體會,他著實吃了一驚。
與其說是易容的技術好,不如說是演得好,能把一個人的微表情表演到這種地步,讓最親近的人難分真偽。
看來這出戏擺明是衝他來的。
“咯吱——”
門聲一響,陳詩風的聲音傳入耳中。
“仔細著點,搞砸了,當心你的腦袋。”
婢女怯生生道:“那……那拖要多久?奴婢害怕……”
“怕什麼?”陳詩風厲聲打斷她,“這張臉都給你了,你要真有本事就該牢牢抓住,唯唯諾諾能成什麼事?”
“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麼派了你這麼個蠢貨過來,要不是你底子像她,哪有資格進沐雨?”
“奴婢……奴婢……”她嚇得口齒都不清楚了。
“好了,擺好你的臉,人快醒了,別露餡。”
說完,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
門口立刻安靜了,過了很久,那婢女躡手躡腳輕輕走到床前,拍了拍李壑陵的胸口。
“王爺,快醒醒,天色不早了。”
連聲音都一模一樣,李壑陵睜開眼,看著跪坐在床頭的女人,瞬間有些恍惚。
這一幕像在做夢,她一身雪白衣裙,靈動鮮活,黑髮從肩頭滑落,柔柔撫在臉上,臉上滿是關心,從眉間到眼底,滿心滿眼都只有他。
如果這是真的該多好。
他的手不自覺撫上她的頭髮,柔順烏黑,比普通人的更長,更亮,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怎麼在這?”他出口愣了一下,從沒想過自己的聲音也會這麼柔和。
“我當然來找你的,一扭頭你就不見了,四處找了都沒個影子,我快急死了。”
她輕挑眉尖,慍怒時瞳孔亮如碎星,和記憶中的完全一樣,李壑陵忽然伸手,攬過她肩頭,輕輕擁在懷裡,小心翼翼彷彿擁抱一片脆弱的葉子。
“抱歉,一句話沒說就走,讓你這麼擔心。”
女人的身子軟軟的,抱在懷裡好像棉花。他不自覺牽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那個女人可從沒有乖乖讓他抱過,哪次不是拳打腳踢的。
忽然,背後一緊,一雙柔弱無骨的手臂環在了他腰上,自然的彷彿做過無數次這個動作。
他身子不可控制的一抖。
“說什麼傻話,我不關心你關心誰?你天天打打殺殺,得罪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想要你命的人能從這排到京城,怎麼讓人不擔心?”
這話倒不假,李壑陵心裡泛出一絲甜來。
雖然他知道,那個女人這輩子都說不出這種話,但看著這張一樣的臉親口說出這些,仍然覺得很受用。
真正的美人計,攻的不是身而是心。賀蘭弋這小子,也太懂男人想要什麼了。
“王爺抱得太緊了,我都喘不上氣了……”
懷裡的人軟軟糯糯道,踮著腳從他肩膀上探頭,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耳聽男人呼吸聲漸漸沉重,那婢女眼神一暗,照著陳詩風的吩咐道:“王爺累了嗎?要不……我伺候您……”
她顫抖著將手下移,想解他的腰帶,誰知手腕突然被人握住,男人大手稍一用力,她吃疼的皺起眉,兩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