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龍吟軍躲閃不及,被劍氣擦面殺過,齊齊躺倒。劍氣沒到的地方,沈雪環勢如破竹略過地面,抄起禁衛統領的刀,直取李壑陵首級。
耳邊猛然灌入勁風,李壑陵早有準備,翻身躲開致命一擊,抽劍迎上。
這一劍有千鈞之力,沈雪環氣灌刀身強硬接下,兵刃相激,盪出地面一層煙塵。
這是她第一次跟李壑陵正面交鋒,兩個人不留後手,不講情面,招招直點死穴,只要有一個破綻就會當場喪命。
沈雪環擅長和兵器配合,此時她手持長刀,出手招招剛猛,她扎穩馬步,推氣擋開,李壑陵的劍細長,被罡氣輕易震開了,推出數步後,喉嚨裡有了絲血腥味。
在場鴉雀無聲,誰都沒想到一個女人能打出這麼霸道的氣勁。
只有李壑陵瞭然一笑,這招他太熟悉了。
他忽然拿起副將手裡的長槍,內勁催發,槍尖發出顫顫嗡鳴,一槍掄圓,長槍生風,以開天之勢劈向女人面門。
“當——”
刀槍相撞,兩股內息憑空炸開,“轟隆”刺入地底,大地隨之一震,她接招時腳下地面竟然裂出一道細紋。
她只覺肺腑一震,哪怕有內息護體也位移了幾分,這排山倒海的一招被她生生接下,虎口開始滲出血珠。
見她掛了彩,李壑陵一聲嗤笑:“還想打嗎?”
沈雪環不閃不避抬頭看向他,眼波輕動,似嘲諷似調情。
“一塊玉佩罷了,王爺何必跟奴家斤斤計較呢?”
這道清鴻嗓音,軟糯中透著英氣,好聽的音色卻說不出一句好聽話,一下把他拉回了溫泉別館那一夜。明明是她夜闖私宅把他捆起來強取,明明是她盜走了玉佩,害得他們開天計劃推遲,現在居然反咬他一口,說他斤斤計較?
好得很啊。
李壑陵氣得眉心突跳,額頭青筋驟起,他反握長槍一踩,沈雪環猛然吃力,刀差點脫手,她擦地轉身卸掉蠻力,藉機朝河邊跑去。
賭的成與敗,全看這把了。
見她要跑,龍吟軍齊齊拔刀,連弓弩機括聲同時響起,只等王爺一聲令下。
誰知李壑陵墊步一躍,親自追了上去,一黑一白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朝河岸邊急速狂奔!
他們傻眼了,如此一來連弓弩無法發射,龍吟軍是跟還是不跟,人還怎麼抓?
但沈雪環聽見身後跟來的風聲,暗自鬆了口氣,知道自己賭贏了。
她賭的就是李壑陵的執念。
長槍破空聲而來,她靈巧一避,踩著槍頭跳出攻擊範圍,穩穩落在河灘上。
“王爺追了這麼遠,玉佩當真如此重要?”
說著,她從懷裡取出玉佩,月色下,麥黃的穗子迎風飛舞。
和顏如楓那隻真的一模一樣。
不,也不一樣。她手裡這塊完好無損,顏如楓那塊有缺損,可笑他以為那是沒保管好的緣故。
李壑陵眯著眼睛,橫槍指在她喉間,鳳眸凌厲盯著他:“不想死的話,本王問什麼,你答什麼。”
槍尖點在命門上,稍微一動就是死,看來李壑陵是認真的。
沈雪環也不敢拿命開玩笑,訕訕道:“王爺只管問,奴家知無不言。”
李壑陵手持長槍一動不動,劍眉倒豎,目光深邃,晦暗中不光有怒火,還有一絲詭異的平靜。
“兩月前,溫泉別苑的女人是你,對吧?”
真相就掩藏在薄霧中,隱隱綽綽看不真切,他過不去,又拿不出來,困在裡面的時間已經太久了。今天這層薄霧終於散去,真相清清楚楚擺在眼前,他又不敢確定了。
女人淡淡道:“對。”
隨著她話音落地,李壑陵手中長槍發出一聲嗡鳴,似人一般,有一股怒氣無處發洩。
“秦府門前和京郊樹林也是你,對嗎?”他問。
槍頭逼在喉嚨上,沈雪環不得不回答:“對。”
他長槍又握緊了一分:“最後一個問題。”
喉結上下滑動,他眼神寫滿複雜:“那天晚上的夢不是假的吧,夢裡的女人也是你,對嗎?”
沈雪環手指不自然一抖,他應該什麼都不記得才是,為什麼還會記得她,難道量下少了?
見她不說,槍尖一轉,他劃開她衣衫,“刺啦”一聲,白色廣袖裂開,露出白皙光滑的手臂,小臂上赫然留著一口咬痕,顏色淺紅,似乎剛結痂。
這下答案也很明顯了,怎麼解釋夢裡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