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肉煎蛋蔬菜三明治,還有兩杯熱美式。
他?在?做著最後一道題,她喝著熱美式,吃著三明治,放空大腦。
房內挺靜,有點悶。
她騰出手,用手機挑一個歌單播放。
談斯雨做完那道題,撂筆,歪頭拉伸一下肩頸,把那一沓a4紙往她跟前遞,這才開?始吃早餐。
關書桐檢視他?成果。
他?一旦端出認真細緻的態度,答題過程是可以寫得很詳實的,精準到每一步,每一種解法,字型端端正正,排版工工整整。
稱得上賞心悅目。
“你整理出的這些題,我還沒做過……”
“沒關係,”他?接住話?,“你回去慢慢看,我不急。”
關書桐輕輕“嗯”一聲,“一般來說,你們應該不會出這麼難的數列題。”
國內數學熱衷於將函式、數列、不等?式等?,作為壓軸題,難度層層遞增,精準毒辣地將高考生篩出個三六九等?。
他?們國際部的ib課程雖不至於這麼變態,但全面均衡,內容又多又雜。
她看了他?做的幾道題,感到難以理解:“就為了讓我給你補習,故意設坑,不做出來,你挺讓人無語。”
“反正我申校不差這一小?問。”他?無所謂,“再?說了,為什麼我就一定要做出來,事事追求完美?”
明明世界上並沒有“完美”的存在?。
吃完三明治,還剩半杯咖啡沒喝完,兩人收拾東西,拎著上車,去往學校。
她沒讓司機送她到學校正門,而是在?較為偏僻的北門附近落車。
人們熱衷於用“初升的太陽”來形容學生,因為他?們朝氣蓬勃,肩負希望。
儘管大清早的校園裡,不少人都垮著一張沒睡醒的稚嫩臉龐,匆匆碌碌地拖著一具寫滿抗拒的軀體。
一切都如?往常運作,一切都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
偶爾也會有突發鉅變的時刻。
從趙慶恩集齊口?罩、墨鏡、鴨舌帽三件套,不情不願地踏入學校開?始,他?人不時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叫他?如?芒在?背。
臭著一張臉,煩躁地抵達上課教室。
他?進門,有人出門,肩膀故意用力撞上他?的。
他?扶著門框站穩,回頭,剛要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那人撇著嘴,另隻手不住拂掃肩頭,活像沾上什麼髒東西。
這是鉅變發生的前奏,就像蝴蝶效應——“—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結果可能引發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1”
趙慶恩的桃花好像一夜之間枯萎敗盡,有他?那些前女?友作證,他?人品不行?,那方面也不怎麼行?。
這個年紀的男生喜歡打鬧,越直男,越是心無芥蒂地勾肩搭背。
昔日同趙慶恩玩得還行?的狐朋狗友,現在?各個視他?如?蛇蠍,從避免與他?有肢體接觸開?始,最後演變為徹底與他?斷絕往來,以免他?們也被女?生誤以為是gay,影響行?情。
國際部外籍學生多,不同膚色人種匯聚在?一起,各種文?化?碰撞融和,思想相對開?放,有人是支援lgbt的,試圖同他?溝通,將他?拉入陣營。
“操!”
趙慶恩受夠了,“砰”一聲巨響,攥緊的拳頭重重砸在?課桌上,堅硬指骨好似利刃,鋒銳地頂著薄薄一層面板,手背青筋暴跳,他?埋伏在?脖頸下的青筋也悉數暴起。
“老子不是gay!你們他?媽是聾子嗎?!聽不見??!”
亂糟糟的大課間,偌大一間教室因他?突如?其來的爆發,而有過一瞬死?寂。
前來遊說他?加入隊伍的男生一愣,僵硬地杵在?原地不動。
有人朝他?們看,一個,兩個,多米諾骨牌似的,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一處。
凌雅暫停與陳怡佳的說笑?,回過頭去,一雙清凌凌的杏眼也在?看他?。
他?們是什麼關係?
紙上,一端寫著“趙慶恩”,另一端寫著“凌雅”,黑色水筆在?兩個名字之間來回連線勾畫,關書桐支著頭,撫著額,在?思考著。
為了金屋藏嬌,趙嘉業將鄭雲輕安置在?他?老家,一個相對偏遠的四線城市。
他?常說,自己入贅已經是違背祖宗,大逆不道了。
故此,隔三差五就要回家看看父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