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都這麼叫我。”李健在飲水機邊一面接水,一面笑著說。
我跟我媽都愣在廚房裡。
“不過阿姨,我有一種預感,我們三個會相處的非常愉快的,平時你們只要管我兩頓飯就行了,房租我可以再給你們打個九折。”李健端著水杯,站在客廳中央。
“不行,得打六折。”我說。
李健自己默默計算一下,非常堅決的搖搖頭,“你租個房,打劫呢?八折,不能再少了,再少我賠慘了。”
“你賠什麼賠,飯不用做,碗不用洗,光張嘴吃。七折!夠意思了。”我從廚房探出半個頭,定定的說。
“租個房還討價還價,好,成交。”
“就這麼說定了?”我再確認一下。
“就這麼說定了。”
“為什麼是兩頓飯呢?”我媽疑惑的問李健。
關上門的李健,又推門出來,笑著說:“阿姨,因為我晚上要碼字的呀,早上起不來,就不吃早飯了,我早上要睡懶覺的。”說完,鑽進房間裡,馬上就響起吧嗒吧嗒的敲字聲,和音樂,是那種美國黑人的搖滾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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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滾?聽著從李健房間裡傳出來的搖滾樂,讓我想起了桑嵐,前一段時間還和桑嵐有過電話聯絡。桑嵐今年前半年就出了療養院,孩子沒保住,流產了。
這裡,要說說斯漢了,自從那次見面後,我就再也沒有得到過斯漢的任何訊息。得知桑嵐流產的訊息以後,桑嵐的電話也再也打不通了。
有時候,城市很大,有時候,城市又很小。
你以為再也不會見面的人,有時候偶然間的,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就碰見了。
從絢爛集團應聘出來,我在路上走著,趕往下一個應聘地點,一輛開出老遠的計程車,順著原路往回倒。接著,從車裡跑下來一個長髮飄揚的女人,穿著不規則流蘇斗篷,朝我跑過來,“佩珊,佩珊……”
一心趕路的我,被這叫聲喊回神,“桑蘭?”我驚詫的看著她。
桑蘭已跑向我,抱住我,“佩珊,沒想到啊,今天本來不打算出門的,這下,出門出對了,剛出門就碰見你了,你什麼時候回市裡來的呀?”
“我半個月前回來的,你呢,你現在怎麼樣?你換手機號了嗎?我打你電話打不通。我有一次回到市裡,還去戒毒中心和原來那個單身公寓找過你,都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離開這個城市了呢。”
至於桑蘭流產的事,也是戒毒中心那個陪伴桑蘭的義工告訴我的。
“你跟我來,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找個地方說話。”桑蘭四下小心翼翼的看看,低聲對我說。
她把我拉到藏在巷子裡的一個麻辣燙米線店裡,我們挑了一個掛簾子的小間進去,簾子間裡有四個長條桌子,都空著,我們撿了個角落裡的位子坐下來。
“老闆,兩份雞肉米線,一份微辣,一份不放辣多放點菜。”桑蘭點餐。
看桑蘭今天的舉動,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桑蘭,你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我問她。
“沛珊,我告訴你……”桑嵐正要對我說什麼,這時候,她的手機進來一條簡訊。她看了一眼手機,馬上臉上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站起身,聲音因慌張而變得顫抖,“沛珊,我今天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你的新手機號我記下了,改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桑嵐還沒來得急和我說,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情和斯漢有關。現在的桑嵐和之前有毒/癮的桑嵐,完全像是兩個女人。
現在的桑嵐雖然比之前還要清瘦,但她的眼神卻是清澈如月的。失去孩子的痛楚,大約是被什麼更重要的事情給取代了,或者,這痛楚被轉化成了更好的活下去的力量。但,剛才臨走的時候,桑嵐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和憂傷。
接下來好幾天,我一直都沒接到桑嵐的電話,我很擔心她和斯漢的境況,不知道在他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我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回到家,李健臥室的房門還從裡面鎖著。
我媽朝他的房間喊,“吃午飯了。”
裡面沒應聲。
我媽又喊好幾聲,還是沒應聲。“珊珊,這孩子不是出什麼事了吧?我都喊好幾聲了,這咋都沒啥動靜呢?整天憋屋裡,腦袋別給憋出啥毛病來。”
“李健?李健??在沒?在的話吭個氣。”我隱約聽見裡面傳出哼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