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佑年嘴巴一開一合，焦急地對他說著些什麼，還朝他湊近了一步，他慌忙退了一步，腿發軟沒站穩，又往後踉蹌地退了退，直到攀住玄關櫃子才停了下來。

張佑年似乎想上前，沈桂舟看了他一眼，他生生停住，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耳鳴聲漸息。

沈桂舟掏出手機打字：&ldo;你找我做什麼。&rdo;

除此之外，他打不出其他字來了。

&ldo;我沒想要你做什麼。&rdo;張佑年臉色很不好看，似乎沒睡好。

&ldo;……&rdo;

張佑年舉起手裡兩袋東西說道：&ldo;這一袋是你的衣服和藥，這一袋是蔬菜，你不是點了外賣，我做給你吃。&rdo;

沈桂舟垂眸看那兩袋子，不動聲色地蜷起發顫的指尖。

張佑年沒再多說，徑直脫了鞋走進來，將那衣服和藥錯過沈桂舟放在玄關上。

沈桂舟往旁邊一躲，快步走到客廳。

他很想讓張佑年離開，但他不想打字，也很怕推搡張佑年出去的過程發生什麼事情，他沒有力氣反抗。

張佑年不走，那他走好了。

沈桂舟眼前有些浮沉，他攀著牆，走回房間拿東西。

廚房響起了清洗的聲音，剁肉的聲音，切塊的聲音，緊接著是開火聲，噼裡啪啦的油點子彈跳聲。他東西收得很慢，等到張佑年炒完兩個菜了，他才拿著一袋子出來，往玄關走去。

&ldo;你去哪？&rdo;張佑年說，關了火朝他走來，短短三個字，似乎有些抖。

沈桂舟走不動了，張佑年拽著他的手，他一瞬間僵硬，腳下似被掛上千萬斤重的鐵環，把他鎖在門裡，咫尺幾步，他卻邁不過去。

關火後油點子還在跳，時不時響一聲。

&ldo;你要去哪裡，你告訴我，我送你去。&rdo;張佑年說，朝他遞來手機。

手機上文字轉語音的游標閃動著，右上角的選項停在&ldo;自定義沈桂舟&rdo;上面。

他又不舒服了。

明明公寓很大，充沛的空氣似乎也不待見他，張佑年一來，全都躲著他走，他呼吸不順，前面被張佑年擋住了，他走不過去，沈桂舟攥緊袋子，往後退了兩步，他需要找到一處有空氣、能呼吸的地方。

留在我身邊張佑年也不會為難你們的。他在心底對空氣說，跌跌撞撞地走回客廳。

&ldo;你怎麼了？&rdo;張佑年似乎要過來。

沈桂舟慌忙四處搜尋手機，發現手機被他放在茶几最角落的地方了，他走得有些匆忙，中間絆到了桌角，差點摔倒。

&ldo;你別過來！&rdo;他打字。

張佑年腳步頓住，停在距離客廳沙發幾米遠的地方。

&ldo;我……我不過去。&rdo;張佑年說。

沈桂舟還坐在地上，揉著方才意外磕到的左腿膝蓋。

最近沒有曲隨來幫他看，他自己又提不起勁來活動，也沒有多揉一揉，只是偶爾疼了的時候抹抹藥膏，這下一撞，彷彿之前的治療通通報廢了。

&ldo;腿疼嗎？我打電話給曲隨，讓他來給你看看。&rdo;張佑年語氣裡難得聽得見討好。

沈桂舟提起十二分精神打字：&ldo;不需要。&rdo;

&ldo;那你需要什麼？&rdo;

&ldo;需要你走。&rdo;

&ldo;你現在這樣我不放心。&rdo;

&ldo;……&rdo;

&ldo;我炒了兩個菜，都是甜的，你愛吃的，你先坐下吃點吧。&rdo;

&ldo;你走。&rdo;

&ldo;你好好吃了我就走。&rdo;

&ldo;……&rdo;

&ldo;我幫你看下腿吧，幫你揉一揉。&rdo;

&ldo;你走。&rdo;

&ldo;萬一你又摔倒了怎麼辦？&rdo;

&ldo;……&rdo;

話題總是會繞回來。

沈桂舟覺得很累。

張佑年又問他，洗完澡了嗎，用不用他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