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桂舟轉回頭去，不再和張佑年對視。

隨著走上樓的聲音，談話聲也逐漸遠去，在聽見關門聲後，聲音消失了。

沈桂舟也鬆開了捂著張佑年嘴巴的手。

或許是一邊捂嘴還要一邊擔心張佑年突然撲上來，沈桂舟下意識地還把張佑年用力往外推，捂嘴的力道不言而喻，鬆手後張佑年不住喘氣，一喘氣就扯到本就撕裂的傷口，張佑年&ldo;嘶&rdo;了一聲，顫著身子重新蹲下去了。

沈桂舟沒想管，把門開了條縫準備要走，門卻突然被張佑年拉了回來。

沈桂舟冷眼朝他望去。

&ldo;我……傷口好像流血了，動不了，你能幫我拿一下繃帶嗎？就在床頭櫃子上。&rdo;

沈桂舟順著張佑年的話往床頭櫃子望去，看見一袋醫藥品。

他收回視線，漠然打字：&ldo;為什麼，你有腿，會走，傷的是肚子又不是斷了腿。&rdo;

有多少次，他疼得走不了路，還得自己爬著、挪著、撐著去廁所給自己清理，張佑年又憑什麼覺得他得幫他拿繃帶。

&ldo;你的傷不是我造成的，我不需要對你負責。&rdo;沈桂舟打完字，把手機揣回兜裡，重新準備推開門。

&ldo;等等，我……我想和你聊聊，能嗎？&rdo;張佑年又把門拉住了。

沈桂舟有些不耐煩，再不走，他遲早窒息在這裡：&ldo;你說過你不會再出現在我跟前的……也對，你的話怎麼能信呢。&rdo;

&ldo;我說過！但是，這間屋子我已經租下來了，我也不知道你會過來。&rdo;

&ldo;……&rdo;放著千平別墅不住，跑來這不到二十平的租屋裡蹲著，不是走錯了就是純屬有病。

&ldo;所以我現在走。&rdo;

&ldo;別走……&rdo;張佑年的聲音聽起來要哭了，&ldo;我們不是有誤會嗎？我們聊一聊，把之前的誤會徹底說開，到時候你要怎麼對我生氣都可以，不理我也行。&rdo;

聽起來有些好笑，沈桂舟抽動嘴角笑了兩下，微微垂眸看著張佑年，指腹輕顫打字：&ldo;這是什麼逼沈時疏出來的新手段嗎？&rdo;

&ldo;我沒想找沈時疏。&rdo;張佑年連忙解釋。

&ldo;我為什麼要信你？&rdo;

明明手機傳出的聲音萬分機械，可沈桂舟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ldo;不對，我信過你，就是因為我相信過你，我才差點死了。&rdo;

&ldo;……&rdo;張佑年辯解無能，憋著眼淚沒說話。

&ldo;張佑年，別拐彎抹角了，你要什麼，你直接說，就當我上輩子欠你的，我還你行嗎。&rdo;沈桂舟打完字，指尖都在發軟，眼淚順著臉頰滴到螢幕上，又順著螢幕滑落到地上。

&ldo;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rdo;張佑年攥住他的衣角，兩個人都有些泣不成聲，&ldo;我想補償你，你要什麼，我什麼都可以給你……&rdo;

&ldo;可我不要。&rdo;這句話沈桂舟按了兩遍。

&ldo;我只要你離我遠點。&rdo;手指打不下字了，沈桂舟用氣聲說道。

張佑年吸了吸鼻涕，抬手抹了抹眼睛，沒有說話，他扶著牆站了起來，說道：&ldo;我開車送你回去。&rdo;

&ldo;我自己回，不需要你。&rdo;沈桂舟說完就轉身準備走，余光中，張佑年卻整個人朝他倒來。

他心一驚，以為張佑年又要強行拽著他不讓他走了，急促喘著氣往邊上退了半步，下一秒，張佑年倒在他身上，連帶著沈桂舟也沒站穩，頭磕到門邊，他不得不調整姿勢，環著張佑年坐了下去。

沈桂舟晃了晃張佑年，張佑年卻沒有動靜，他把抵著張佑年腰腹的手拿開一看，上面覆了一層血。

他真的很後悔，特別後悔，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走過來。

現在人暈在這裡了，他實在沒法坐視不理，萬一死了，他也會受牽連。

要不然他拿把刀和張佑年同歸於盡好了。沈桂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