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書桐讓他?幫談斯雨請假,至於她,則自己打電話找班主任。
送走私人?醫生,時間尚早。
沒睡夠,關書桐坐在書桌邊,看不進書,刷不動題,百無?聊賴地?支著?頭,像走神,也像打瞌睡。
頭突然重重地?落下去,她陡然一驚,清醒了。
起身折回到床邊,談斯雨睡得並不安穩,乾燥的唇緊抿,眉頭似蹙非蹙,額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
關書桐去洗一條毛巾過來,幫他?擦著?額頭鬢角的汗,手背貼了下他?的額,溫度貌似有降一些。
「放著?家裡一堆傭人?不用?,特地?跑來麻煩我,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她小聲嘀咕,拿水給?他?潤潤唇,後又覺得效果不好,摸出一小罐唇膜,給?他?薄塗一層。
可能是有點癢,他?抿動薄唇,彷彿在親吻她指尖,關書桐微愣。
「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可是塗都凃了,她給?他?塗抹完,再擰上蓋子,「就當看在你也對我好過的份兒上。」
她把唇膜擱在床頭櫃上,而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傾著?身,肘部抵著?膝蓋,雙手託著?下頜,就這麼近距離打量他?。
室內很安靜,沒人?搭理她,她自言自語:
「雖然你突然跑我教室,說我是你未婚妻,讓人?感?覺挺意外,但勝在你長得挺靚仔,所以我也不算丟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
她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糾結這麼久,未免太優柔寡斷。
可是,提出這件事的角色,從她對調成他?,比起當初他?果斷的拒絕和嘲諷,她明顯顧慮更多?,動搖更久——說白了,對於此事,她對他?的態度,比當時他?對她要溫柔太多?。
「談斯雨,你到底是不是真喜歡我,真想跟我結婚?」
明知他?在睡著?,不可能回答她,但她就是想問。
有些人?是這樣的,不相信愛,所以要一遍又一遍向外界尋求肯定的答覆。
就像隔三差五就問人?要一顆定心丸,只有吃下這顆定心丸了,才能暫時緩解好像突然感?受不到愛的彷徨不安。
「是。」有人?給?她肯定的答覆,餵她吃下一顆定心丸。
她怔忡地?聽著?他?聲音,談斯雨胸腔起伏著?,閉合的雙眼睜開,緩著?神,眸光徐徐落在她身上。
胸腔的咚咚聲震耳欲聾,關書桐侷促地?抿了抿唇瓣,剛觸到他?視線,她眼神開始飄忽,忽而又向他?瞥去,「你沒睡?」
「剛醒。」談斯雨回。
關書桐試探道:「聽到多?少?」
「你跟人?密謀除掉我。」
「……」關書桐無?語。
行了,他?鐵定是聽完全?部了,精神或許還挺好,都有心情揶揄她了。
關書桐:「那你下床,換我補覺了。」
談斯雨沒聽從她命令,而是默默挪到邊邊角角,儘量讓出一半床位給?她。
不管她上不上來睡,他?拉開點被子,喘口氣,打算闔眼繼續睡。
「談斯雨。」她叫他?。
「嗯。」
「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好。」他?不假思索地?答應她。
她眼內有情緒湧動,「你知道我什麼意思麼?」
「我知道。」
最好是這樣。關書桐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在他?身旁躺下。
和她想像的一樣,這張床擠擠逼逼,要塞下兩個身形高?挑的成年人?談何容易,他?們侷促地?貼靠著?,共用?同一張小小的被子。
床上都是她的氣味,花香調的,帶點旖旎的甜。
他?躺了一陣,又添了一絲屬於他?的木質香,和一絲絲苦澀的藥水味。
古怪的,混亂的,潮悶的,令人?呼吸不過來。
關書桐翻身側躺,面朝他?的方?向、
這張單人?床不堪重負,稍有點動靜,便?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她說:「差點忘了問,你的傷怎樣?」
「你再晚點問,我就痊癒了。」他?開玩笑,眼睛仍是閉著?。
「……」
「不過……」他?話鋒一轉,「那時,他?一拳打到我肚子,感?覺到現在還不太舒服。」
「是麼?」被子下,她的手伸過去,在他?勁瘦腰腹挪移兩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