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的?」談斯雨問她,偏頭,越過她,看向她斜後方的趙慶恩。
知道他?在看他?,趙慶恩頂住壓力對視回去。
然,過沒兩秒,他?目光不自覺地偏移開。
真是個欺軟怕硬的。
談斯雨好笑?地勾起唇角,拿過牛奶,拆吸管,扎破錫紙膜,遞到她手?邊,「現在這樣,如果你受不了,多收集點證據,說?他?校園霸凌,也不是不行。」
「那?太?便宜他?了。」凌雅說?。
挺有意思的說?法,談斯雨挑眉。
凌雅低著?頭,乾淨白潤的雙手?搭在課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手?指,「聽說?你家公?司的律師團百戰百勝,你不如再找個靠譜的律師給我。」
「你想送他?坐牢?」談斯雨問。
突然發?現,無論是凌雅,還是他?的gloria,分明長著?一張乖巧清純的天使臉蛋——遙想當年關書桐也是這種乖乖女?形象,實?際上,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難搞。
「哇」他?差點想給她鼓鼓掌,「你很有志氣哦。」
凌雅咬唇,只問他?一句:「能不能辦到?」
「找個擅長處理刑事案件的律師而已,不難。」談斯雨相當慷慨,「你還有別的需求嗎?」
她垂眼,遲疑著?。
談斯雨將牛奶塞她手?裡,「慢慢想。」
眼看他?起身要走,她忽然扯住他?挽至肘部的袖子。
談斯雨撩起眼皮看她。
「你有跟關書桐說?這事嗎?」她到底還是擔心她誤會。
談斯雨坐回去,用眼神示意她,「你再抓下去,我未婚妻可能真要找我算帳了。」
凌雅收回手?,「原本我想找她聯手?的。畢竟,在對付他?這件事上,我跟她立場一致。但是……後來卻猛然意識到,如果她真有本事對付他?的話,大?概也不會離家出走了。」
「她要對付的可不止是他?。」談斯雨糾正,「她也不僅僅是因為對付不了才離家出走。」
她不過是受不了那?樣令人窒息的環境,所?以想找個地方歇一歇,透透氣而已。
「就算是離家出走……她現在也能靠自己?過得很好,比我們大?多數同齡人強多了。」
凌雅微愣。
提起關書桐時,談斯雨眼中是有光的,溫柔又璀璨,像……珍珠特有的柔潤光芒。
這個距離,她看得一清二楚。
「抱歉。」凌雅說?,「我忘了我們的處境並非一模一樣,所?以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談斯雨:「不如說?說?,初中發?生的事,為什麼你高三才轉過來,但凡早兩年呢?」
「因為……他?是最後一個。」凌雅猶豫著?,有所?保留地說?,「而且,現在offer陸陸續續到了,有空閒了,剛好可以陪他?慢慢玩了。」
談斯雨好整以暇地聽著?,微微點頭,表示他?在聽,表示她可以繼續說?下去。
但她就跟牙膏似的,一次就擠一點點,都說?到這兒了,又沒再趁熱打鐵說?下去。
她咬著?吸管喝牛奶。
談斯雨沒再打擾。
下一節是大?課間,他?照舊往關書桐教室裡跑。
他?們班同學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彷彿譴責他?怎麼好意思腳踏兩條船。
染指本部校花就算了,國?際部那?邊還招惹了一個。
紅白玫瑰之爭的星星之火在燎著?。
談斯雨找關書桐小聲告狀:「他?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渣男。」
高三作業多,關書桐奮筆疾書,抽空打量他?一眼。
上午十點鐘的烈陽傾斜而入,照亮十八歲的少年人。
他?意氣風發?,氣宇軒昂,生著?挺拔不屈的脊樑,結實?遒勁的身軀。
一頭三七分碎蓋是精心打理過的,穿著?量身定做、質感極佳的學校制服,腕上一塊理察米勒陀飛輪腕錶,經?典時尚,貴氣逼人。
帥氣,多金,性張力拉滿。
她由衷評價:「不怪他?們,你從頭到尾都是渣男的頂級配置。」
「……」談斯雨咂摸著?她的話,「你是誇我,還是損我?」
「你說?呢?」
「我又沒渣過誰。」他?相當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拒絕其他?人的追求時,做得挺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