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燃夏皺起眉頭,略有些擔心:“我剛剛按了但是被結束通話,打她的電話也不接,她會不會出什麼事了,你們小區安保怎麼樣?”
姜楠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她掛了你的電話是嗎?”
他拿出手機,開啟通話記錄,最近的一通記錄赫然正是幾分鐘前。
賀燃夏定定看了他的手機螢幕幾秒,有些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鄭梵音不接他的電話,卻要主動打給姜楠呢。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此時此刻,鄭梵音正在她家,那她為什麼不給你開門呢?”姜楠聳了聳肩膀,繼續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傻子都該明白了。
賀燃夏覺得自己有些站不穩,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摔倒,手裡的購物袋“啪嗒”摔落在地上,裡面的水果、蔬菜、零食狼狽散落一地。
姜楠看了一眼,都是鄭梵音愛吃的。
他對賀燃夏突然生出幾分同情的心思。
“其實很多時候,音音她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抓不住,我希望你不要怪她,更不要失去理智做一些讓大家都難堪的行為。”
姜楠意味深長地說,“畢竟你們的關係從來沒有公開過,如果你無端說些潑髒水的話,恐怕對你自己更不好。”
打發走賀燃夏不難,但他要的是他和鄭梵音的徹底了斷。
賀燃夏慘白著臉,眼底發紅一片,姜楠的話一字一句砸在他身上,讓他支離破碎,就像一個沒人要的殘次品。
喉結滾動,他喑啞著嗓音開口,“這是她的意思?”
姜楠微微一笑,“不是,她並沒有讓我跟你說這些,是我冒昧了。”
“手機給我。”賀燃夏突然說。
“你想做什麼?”
“給我!”賀燃夏怒吼道,“你不是希望我能體面乾淨地和她斷掉嗎,我如你的意啊。”
姜楠沉默了一瞬,將手機劃開遞給他。
賀燃夏撥通了鄭梵音的電話。
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心裡僅剩的萬分之一的希望都熄滅了。
“喂,姜老師,”電話裡傳來鄭梵音緊張的聲音,她壓低了音量,明顯是顧及著別人,“怎麼樣啊,賀燃夏他走了沒啊,我都不敢扒在窗邊看,快嚇死了!”
“鄭梵音,”傳來的卻是另外一個聲音。
鄭梵音像是墜入了黑色的深淵裡,渾身發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們分手吧,不,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喉結輕輕滑動,聲音不輕不重。
說完,賀燃夏結束通話手機,還給姜楠。
情緒看起來倒是還算穩定。
“我替鄭梵音向你說聲對不起。”姜楠猶豫道。
“呵。”
賀燃夏低頭冷笑一聲,脊背微微彎著,眼角的淚砸落在地上,很快消失不見,他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繃起嘴角轉過身離開。
身影欣長卻又蕭瑟,在這個初夏的夜晚,將北城的星空劃拉出一道黑色的傷疤。
明明他走的也不是很快,但一下就穿過了那些亮堂的路燈,從這個黑夜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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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吃飯了。”
謝聿白煮了兩菜一湯,他才開始學做飯,全部按照網上的教程來,好在他領悟力很快,談不上多好吃,但也能下嚥,總比鄭梵音愛吃的外賣健康。
“音音?”謝聿白解開圍裙,走過去,卻看到鄭梵音蹲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
“怎麼了,音音?”
謝聿白半蹲下身子捧起她的臉,碰到一臉的水漬。
“怎麼哭了?”
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謝聿白,我是個壞女人。”鄭梵音抬起淚眼,哭著說。
謝聿白微微一愣,但什麼也沒問,抬起指腹,給她擦乾淨眼淚。
冷靜地說:“有什麼事先吃飯再說,你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先吃飯吧。”
鄭梵音端著碗,機械地往嘴裡塞米飯,謝聿白給她夾了一點蔬菜,她又機械地吃那點蔬菜。
沉默地吃完了這頓飯,謝聿白起身收碗。
“剛才按門鈴的不是什麼外賣小哥,”鄭梵音甕聲甕氣地開口,“是賀燃夏。”
謝聿白放下碗筷,靜靜看著她。
鄭梵音不敢和他對視,低著頭,小聲地坦白錯誤。
“對不起,我其實同時在和你們兩個人談戀愛,他已經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