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珊珊一愣,強笑一聲,“誰啊,值得你記掛這麼多年,不是母胎單身嗎。”
“是啊,我暗戀行了吧。”
少年人的暗戀沒有確切的,有的只是夏日蟬鳴,人聲鼎沸,濃密樹蔭,靠窗的教室角落,藍白色校服裡那一道單薄的身影。
他和她的交集再簡單不過,傳過來的試卷,拿錯的圓珠筆,月考名單上偶爾靠得極近的兩個名字。
和她那一聲清淺的“謝謝”。
其實他很久沒有想起她了,如果不是劉珊珊今天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相親的咖啡廳,他故意遲到了5分鐘,不至於讓他姨媽難做人,也能讓那位女博士有個壞印象。
“我先進去,5分鐘後你進去裝作偶遇,記得表現曖昧一點。”
蔣欽頭頭是道地安排劉珊珊,可見這種事平時沒少做。
“行啦,我懂。”劉珊珊撩了撩剛長一點的鎖骨發。
大學四年,她都是個假小子的男式頭,也就這兩年看起來有個女生模樣,不然蔣欽也不會找她來演戲。
“多謝姍哥,改天我讓傅嶼江請你吃頓貴的。”
蔣欽貧嘴慣了,做人情都不忘宰傅嶼江一頓。
劉珊珊沒搭理他。
看他背影離開,她拿出手機,剛好掐到5分鐘的點,收拾好心緒,施施然走進去。
迦南市這幾年發展不錯,路邊一家隨意的咖啡廳都分外有格調。
繞過室內佈置的灌木叢,劉珊珊先是看到蔣欽對面的那個女生。
秋冬有了寒意,女生穿著一件高領的米色毛衣,隨意紮了個低馬尾,幾縷碎髮落在額頭前,襯著一雙三分笑意的眼睛有了些朦朧的清冷感。
是個很有書卷氣的女生,劉珊珊心想,蔣欽連這種美女都看不上,他心裡那個意難平的初戀究竟是什麼絕色。
她今天心情不好,懶得彎彎繞繞的演戲,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到蔣欽身旁。
“喲,揹著我出來和美女約會?”
女醫生漂亮的眼睛裡果然透露出一絲詫異。
“你別胡說!”
和預演的相反,蔣欽一把將她推開,語無倫次向對面解釋道:“學委,你別誤會,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
學委?
劉珊珊再次認真打量起這個女生。
原來他們認識。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她忽然就明白了這個人是誰。
“蔣欽,有女朋友還出來相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女醫生輕笑著說,明顯是在打趣他。
劉珊珊從來沒見蔣欽這麼慌張過,就差指天發誓:“沒有,真是誤會,她不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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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麻將桌上,劉珊珊添油加醋地說起這件事。
“蔣欽那個王八蛋,讓我去裝女朋友的是他,當眾拆臺的也是他,臭不要臉!”
“就是,咱珊哥剛從美國回來,一下飛機就去給他救場,這小子真不識好歹,他今天要是過來,我非罵他一段。”蔡鐸笑嘻嘻地說。
“傅總,這你得扣他工資吧,給咱珊哥出出氣 。”
這幾個人都是當年大學時期一起做專案創業的,都在一個圈子裡,關係很不錯。
“劉珊珊已經不是我公司的副總了,我給她出什麼氣。”
傅嶼江右手拿著手機回訊息,左手摸牌。
修長的手指節輕輕摩挲了一下牌面,還沒細看,就將面前的牌一把推倒,“胡了。”
“又是清一色!”另一個人哀嚎道:“傅總,公司這個月才發的工資你全要給我贏回去是吧。”
“哈哈哈大陳你現在可是海江集團的三把手啊,你們傅總就開你這點工資?”劉珊珊調侃。
“你要是回來,他就是四把手。”傅嶼江閒閒地說。
大陳立馬閉上嘴。
二把手是蔣欽,劉珊珊好奇地問:
“哦,那我是在蔣欽頭上還是在他身下啊。”
“哈哈哈哈珊哥不會比喻就別說。”
傅嶼江也難得勾了勾嘴角。
劉珊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話裡的歧義,一整個臉紅,拍了拍牌桌,“我不是那個意思,再說,人家現在有物件了,別開玩笑。”
“不是吧,蔣總那個萬年鐵樹真能一夜開花,那女生幹嘛的?”
“在蔣欽姨媽的醫院裡當牙科醫生,確實長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