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們都看向顧南夕,就連得到信的蘇玄明等人也跑過來。
“阿孃,要不我出面去瞧瞧?”
顧南夕也不想出門,但是一想到上次那個老道送的藿香正氣水配方,,一時間又有些心動。
穿書這麼久,從未享受到過穿書者的福利,隨身帶的慈母系統又是個扯後腿的傢伙,莫非自己要時來運轉?
“我們一起瞧瞧去。”顧南夕領著諸位夫人,身後還跟著十個少年郎,一起走出門去。
銀白的月色傾瀉在永昌侯府門口,照得人影清晰可見。
一片寂靜中,一個邋遢的老和尚盤腿坐在侯府門前,正對著侯府大門。
老和尚蓬頭垢面,麻布衣衫,拖泥又帶水,嘴裡還在唸叨著什麼,看似已經有些瘋癲。
蘇玄明連忙往前跨了兩步,擋在顧南夕身體前。
隨著眾人靠近,老和尚的話語依稀傳到眾人耳中。
“陋室空堂,當年芴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棟樑,綠紗今兒又糊在窗上。”
“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橋樑。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聽清和尚的話,眾位夫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在這個大喜的日子,這老和尚說的話卻像是詛咒一般,直給眾人心頭上添堵。
陳夫人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兒子有出息的這一天,正在揚眉吐氣,卻遇到這麼個喪氣人,堵在侯府門口,瞬間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想要把老和尚趕出去。
“好你個老和尚,哪有這般給人賀壽的?快走開,勿要擋道!”
老和尚垂著眼眸,手裡盤著一串佛珠,嘴裡還在絮絮叨叨:“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顧南夕的心像是被重錘擊打,這老和尚的話,雖聽上去不吉利,但又和原書中的劇情走向相符。
這金碧輝煌的侯府,日後可不就是變得落敗不堪?
錦繡堆里長大的蘇家郎君們,可不就是命喪黃泉?
還有自己這個異鄉客,不也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故鄉?
顧南夕強笑著攔住陳夫人,心裡直打鼓:“陳夫人莫著急,我們先聽聽這老和尚還想說些什麼。”
陳夫人自然不會違背主人家的意思,語帶威脅,惡狠狠盯著老和尚:“都說出家人不可打妄語,老和尚莫要做口孽!”
老和尚沒理會陳夫人和顧南夕身後對他怒目而視的諸位大人及郎君。
他先是藉著月色打量一下傳言中的大周脊樑顧南夕。
顧南夕的腰桿挺得筆直,眼神清亮,面若桃花,但比起天仙般的樣貌,他們最吸引人注意的,反而是周身的氣度,穩重如高山,揮斥間指點方遒。
老和尚同顧南夕四目相對,良久之後,老和尚這才從竹製腰包裡掏出一個小陶罐。
老和尚站起身,捧著陶罐,顫顫巍巍地走到顧南夕身前:“祝侯夫人與天兮同壽,與日月兮同光。”
蘇玄明等人暗暗鬆口氣。
幸虧這老和尚還算有點數,他要是敢在阿孃面前口出狂言,自己一定要將他打出去!
綠梅想要接過老和尚手裡的瓦罐,卻被老和尚躲開。
顧南夕明白,這是老和尚希望自己親手接過。
“主子,這瓦罐還需清理一番。”綠眉望著瓦罐髒兮兮的,頭皮一陣發麻。
自家主子最愛潔淨,每日必沐浴,怎麼能受得了這份髒汙?
顧南夕長吸一口氣,安撫地看了一眼綠梅,這才伸出手去接過瓦罐。
“綠梅!”
綠梅不愧是顧南夕的的左膀右臂,聞言而知雅意,急忙從腰包裡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雙手遞給老和尚。
老和尚擺擺手:“不夠!”
綠梅氣急,這老和尚真當自家主子的錢是大風颳來的不成?一個破陶罐,一百兩還嫌不夠!
但綠梅也知,不能在門口鬧起來,丟了侯府的臉面,於是再掏出一張銀票。
老和尚依舊是擺手,臉卻轉到一邊去,再也不看綠梅。
綠梅氣得胸膛一起一伏,就連陳夫人,李夫人和宋娘子面上也露出不忿之色。
原以為是個來打秋風的老和尚,沒想到,竟然是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無賴!
顧南夕掃一眼老和尚,見他雖然衣衫破舊,臉上也是左一塊髒汙,右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