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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為大將軍彎一次腰

馬南天離開翠雲閣時,回頭深深望了一眼。

他隨手種下一顆種子,這顆種子可能會成長為絞死大樹的菟絲花,也有可能會成為一株堅韌的雜草,也有可能什麼都長不出來,會凍死在嚴寒的冬日。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大將軍忍辱負重二十年,種了那麼多種子,這種子不也陸續發芽了嗎?

馬家人等了那麼久,再多等幾年又何妨?

馬南天頂風冒雪回到府裡,兒媳婦熟練地叫下人們端上來羊肉羹。

馬南天在翠雲閣裡沒吃啥東西,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一碗熱乎乎的羊肉羹下肚,暖意自胃裡流轉到四肢。

馬南天這才覺得自己好像活過來了。

“阿爹,您不是最瞧不上海達嗎?怎麼又主動約他了?”

馬南天細細給兒媳婦解釋:“因為我想要他給我帶棉花的種子。他上次送給我的木棉花,我找人看了,說這花骨朵填充到被子裡,要暖和很多。”

現在的布料不是錦緞就是麻布,棉布並沒有出現。

麻布雖然透氣,但極其易壞,也不夠保暖。

很多平民百姓都是用幹稻草來保暖的,這也是為什麼越往北,被凍死的人越多。

“阿爹,您是想做棉花生意?這生意怕是不怎麼賺錢,還不如跑一趟商隊。”

馬南天搖頭:“不,這是我要送給大將軍的。”

馬家兒媳婦兒前後左右看了看,見下人們都退了下去,這才低聲道:“這對大將軍有用嗎?”

馬南天眸色深深。

和其他人不一樣,馬南天認為兒媳婦見識越廣,她教養出來的子女就越強。

退一萬步來講,如果自己哪天出了個意外,一個有智慧的兒媳婦會比一個見識短淺的兒媳婦更能撐起整個家。

所以,馬南天對兒媳婦兒就像對自己的兒子一樣,恨不得把自己的一生的見識全教出去。

“大將軍曾在城內張貼招賢令。可除了一個耿大娘,再也無人接榜。大將軍想要的雲州城內沒有,那我就從武州,從西域給她咂摸來!”

馬家兒媳婦兒抱著馬當歸,陪馬南天用膳:“今兒個,桑家派人來了。桑家家主想邀請阿爹您過去一敘。”

馬家兒媳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淡淡的,馬家和桑家中間隔著一條馬大郎的命。

兩家再也不復當年,在顧戰神手下,親合作親密無間的關係。

馬南天的動作一頓,然後不動聲色地把整碗羊肉羹喝光。

他接過馬當歸逗弄一會兒後,又踏著風雪,坐上馬車,去了桑家。

桑家很得大當戶的看重,住的也是內城的大院子。

桑家門口乾淨整潔,路過的行人在經過桑家門口時,也會低下頭加快腳步。

“馬大當家的來了,這邊請,主子已經在大堂等著您。”門房殷勤地迎著馬當南天進了內院。

多年前,馬家和桑家關係還不錯,下人們對兩邊的主子都很是熟悉。

奈何,物是人非。

桑家家主和馬南天是差不多的年紀,但看上去卻比馬南天要年輕些。

“南天,你來了,快請坐!”桑家家主陪坐,下人們端上酒菜後就魚貫而出。

整個大堂,只剩下馬南天和桑家家主。

桑家的家主把溫好的酒水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馬南天。

“咱們兩家那麼多年的交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實非我願。大郎那事兒,是我思慮不周道!我以為大郎會把那家人供出來,沒成想他竟一力承擔了。”

桑家家族猛地灌一口酒,辣得直咳嗽:“我是看著大郎長大的,在我心裡,他就和我的子侄無二。大郎被關進大牢後,我去勸過他,他沒聽。你說說,這孩子是隨了誰?怎麼就這麼一根犟骨頭?”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馬南天沒有動酒水和食物。

桑家家族苦笑:“馬老弟,你還是在怪我的。但我能理解,你就這一根獨苗苗,他沒了,也就去了你半條命。”

馬南天沉默不語,看著桑家家主一番唱唸做打,覺得頗為荒誕。

兩家人都知道,這是結了死仇,何必還要維持表面的和諧?

桑家家主見馬南天像個雕塑一般,不吃不喝,也不吭聲,就知道自己的戲是白唱了,於是乾脆攤開了說。

“草原上的獅王,失去了愛子,他已經老了。獅群要跟著新的獅王,才能繼續征伐草原。縱觀各部,只有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