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一道身影自山腰往下走,陡峭的山路在他腳下卻如同平地一般。
月色為他照亮前路,同袍們為他保駕護航。
顧南夕終於看清楚傅明遠長什麼樣。
這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氣宇軒昂,一雙狐狸眼分明含著懶淡笑意,眸光卻冷冽得令人不敢鄙視。
當距離顧南夕還有三十步之遠時,傅明遠停下腳步。
人群之中,顧南夕和傅明遠四目相對。
李老大等人把手死死按在刀柄上,目光緊盯著傅明遠的一舉一動,似乎很擔心他會突然爆起。
傅明遠似笑非笑,黑色的眼眸如深淵一般:“侯夫人,永昌侯真的是被韃子殺死的?”
顧南夕不帶一點心虛:“當然,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傅明遠垂下眼眸,擋住眼底翻滾的情緒:“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顧南夕理直氣壯:“我們北上邊關,遇到河中郡民變,不小心迷路了。”
傅明遠不置可否,這顧南夕找的藉口也太牽強了,誰迷路能迷這群山之中?想必她一定是衝著自己來的。
傅明遠用眼尾餘光掃了一下顧南夕,她腳步虛浮,不像是練武之人,怎麼能擔任徵虜大將軍一職?
傅明遠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永昌侯的死不簡單!而顧南夕就是朝廷派來招安的!
“跟我來吧。”傅明遠丟下這一句話,衝山腰處的精兵比了個手勢。
顧南夕不懷疑有他,率先跟在傅明遠身後。
其他人沒有辦法,也只能跟著他們走。
傅明遠帶他們沿著河裡的一條小溪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到達另一處更寬闊的河谷。
那裡炊煙裊裊,竟是一個小型的木製軍寨,但四處散落的木頭,還有尚未完工的箭塔,無不昭示著這座軍寨才剛剛修建沒多久。
傅明遠指了指西北角的空地,示意顧南夕等人可在那兒露營紮寨。
這一夜,除了顧南夕,雙方都沒有睡好覺,彼此防備。
次日清晨,河谷中瀰漫著青色霧靄。
由於缺糧少食,士兵們不得不組隊外出狩獵。
李老大和傅明遠默契地組成一對,他們都有太多的話想要問。
咻!
傅明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出弓箭射向草叢。
身後的親兵急忙去草叢裡拾起一隻野雞,箭羽直插野雞的脖子!
傅明遠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我的箭術比起徵虜大將軍來,如何?”
李老大頭也不抬,舉起弓箭往樹上一射,只見一條碗口粗的長蛇應聲而落,箭矢射穿它的七寸!
李老大:“不知道,但世人都知,我是主將教匯出來的。”
雖然這不是事實,但是在外人面前,自己必須得把主將的面子給撐起來!
傅明遠篤定的神色微微一頓,繼續往前走:“徵虜大將軍是大周朝第一個女將軍。不知道她有何過人之處?”
李老大緊隨其後,兩人像是在競賽一樣,你射一隻兔子,我就射一隻雞。
戰果滿滿,直叫身後的親兵咋舌。
李老大像是不經意地提起:“我們主將的名聲可大了,她是百川書院的山長,名下還有百味飯店,百花印刷廠,還在杭州開了個造船廠,估摸著很快就會有新的海船下水。”
傅明遠射箭的手指微微一彎,差點就把箭射偏了。
親兵則把傅明遠的心裡話給說了出來:“永昌侯摳摳搜搜的,沒想到竟然這般有錢。”
李老大糾正道:“這可不是永昌侯府的產業,是大將軍的私產!就連永昌侯府的日常開銷,也全靠大將軍補貼。”
親兵羨慕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那你們跟著大將軍,豈不是吃喝不愁?”
李老大嘿嘿直笑:“那是自然的!不僅是吃喝不愁,心裡也踏實。你們久在邊關,可能並不知曉大將軍在京都的威望!”
“她深受皇上器重,被朱大人親口譽為大周第一智者,也是預設的武林高手。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都有人給她立生祠!”
“今年壽辰,更有天上的各路神仙夏凡來為她賀壽,送上賀禮!例如我這次使用的指南針,就是其中之一!有了它,無論是在深山老林,還是在海上,都不會迷路!”
李老大提起顧南夕的事蹟,那就徹底開啟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唾沫橫飛,感染力極強,把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