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華驀然被點了名,被大家看得臉上發臊,訕訕笑著。
“我這不也是聽正東說的嘛,我這人就是心軟,見不得他受委屈。正東,你可得和大家好好說說,別讓人以為是我冤枉了姜榆。”
大家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賀正東身上,叫他緊張地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他是心中不忿,卻沒想過把事情鬧大。
只是湊巧被賀庭嶽聽見,才發現事情已經不受控制,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
“我本不想把事情鬧大,但我發現正東對我好似有很大的誤會。我弟弟今天過來給我送魚,他張口便說阿野過來打秋風。這話實在有些難聽了,他是個孩子,但我弟弟小時候吃了許多苦頭,在我眼裡也是個孩子,我也不想他受委屈。”
眾人順著姜榆指的方向一看,便瞧見了桶裡的魚。
賀正東一怔,不眨眼看著桶裡的魚。
孫母驚呼:“這魚可真大,費了不少勁兒吧?誰家打秋風送這麼大的魚過來。”
她心裡說不出的羨慕,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誰家不想吃肉。
雖說魚肉不比豬肉油水多,但起碼也是肉啊。
徐麗華眼珠子轉了兩圈,目光落在林紅霞難看的臉色上,樂了聲。
“紅霞你瞧瞧,同樣是姐姐,怎麼你家姜婷就沒有呢?”
姜野淡聲道:“徐大媽,你不用張口閉口都在挑撥,我姐夫給我找了學校,讓我留在城裡讀書,我自然跟我大姐更親近一些。”
徐麗華老大不高興:“誰挑撥了,我這不是好奇嘛。”
林冬花嗤笑,懟了句:“有什麼好奇的,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人情往來不就是這樣?說明這孩子講義氣,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姜榆看向賀正東,聲音冷淡:“你現在知道了,我弟弟不是過來打秋風的。”
賀正東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扇了一耳光。
但叛逆彆扭的少年,把自尊看得最重,想叫他低頭可沒那麼容易。
“那兔子的事你怎麼說?如果不是被你偷偷吃了,兔子怎麼不在?”
剛到家沒多久的賀飛燕,可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直接上手一巴掌拍了過去。
“莉蘭,你和他說說,兔子哪裡去了!”
賀莉蘭低聲道:“兔子在食堂李師傅那裡,它有寶寶了,李師傅說把小兔子養大,能給二廠的叔叔阿姨加餐。我嫂子很好,她還給我跟哥哥做了棉衣,選了我喜歡的顏色。”
這麼好的嫂子,她不明白還有什麼好挑的。
賀正東嘴唇輕顫,手指悄悄捏住了衣襬,用力到幾乎要把那輕薄的布料撕破。
眾人各異的目光,好似能把他的臉皮給撕下來。
腦海中糾結的情緒,慢慢把他的想法拉扯回原位。
他好像真的做錯了。
“我……我又不知道,你們什麼都沒跟我說。”
賀飛燕嗤了聲,“你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能知道?為什麼莉蘭知道?莉蘭是你親妹妹,她和嫂子之間,難道還能比你更親嗎?”
賀莉蘭喪氣地垂下腦袋,剛來到賀庭嶽身邊的時候,她那時候就在想,做夢都沒想過自己能有這樣的好日子過。
後來嫂子進門,有了徐麗華的挑撥,她連著好幾天沒睡好。
然而有了嫂子之後的日子,比先前更好,跟整日泡在蜜糖裡似的。
“哥,你情願聽徐大媽說話,都不願意聽我的話。”
徐麗華立馬斥了聲:“莉蘭,你胡說啥呢,關我什麼事?”
賀莉蘭疑惑道:“不是徐大媽說,我嫂子進門後,就會把我跟我哥哥趕出家門嗎?還說我們老家很快就會來人接我們,還讓我們不聽話,這樣嫂子不喜歡我們,我們就可以趁機把事情鬧大。”
賀正東會變成這樣,原因是多方面的。
他心裡害怕自己和妹妹會被送回老家,再過上寄人籬下受人虐待的日子。
加上他這個時候,本就是敏感多思的年紀。
又有徐麗華在耳旁日日挑撥,見縫插針說著姜榆如何不好。
賀莉蘭心大,他卻想得比她更多一些。
想著姜榆現在的好,會不會是裝的,會不會等他們放下防備,就會把他們送走。
段老爺子面露慍怒,“徐麗華,你這張嘴就管不好了是不是!回回都是你,一天不惹事,你就皮癢!”
徐麗華連忙辯解:“我沒說過,賀莉蘭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