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嘉康逐漸氣盛,連帶著一廠開始囂張起來。
這幾天廠裡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人心浮躁。
尤其是廠辦大樓這邊,人人自危,唯恐下一個被邵嘉康拿來開刀的人,便成了自己。
邵嘉康的刀,很快便到了宣傳科頭上。
他動不了姜榆,便把矛頭指向金科長。
邵嘉康先前就有想法,逼迫金科長退休,把藍饒萍扶正,順便再空降一個副主任過來。
如此一來,宣傳科就算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回,他沒有找理由,直接以金科長年邁為由,勒令他退休。
金科長自然不服,年紀到了他自然會退。
現在沒到時間,廠裡又是這種情況,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退。
他去找邵嘉康好好理論一番,堅決不向他低頭。
隔著樓層,姜榆都聽見了金科長的怒吼。
宣傳科辦公室一陣靜默,死一般的窒息。
蔡曉樂嘀咕:“邵廠長怎麼變了。”
以前的好男人好丈夫,現在變得令人害怕。
吳金順沉默,姜榆則是嗤笑,哪裡是變了,他本就如此。
藍饒萍沉著眼不說話,她何嘗不是這樣覺得。
她提出過無數次反對,她不想當什麼正科長,維持現狀就很好。
但邵嘉康不願意,他將金科長視為眼中刺之一,必須除掉。
熬過令人難以忍受的一天,隔天姜榆再上班,便聽見了金科長受傷住院的訊息。
這訊息是從蔡曉樂嘴裡聽到的。
“我和六子出去遛彎,意外發現金科長,看到他的時候,他腿都斷了,瞧著半條命都要沒了。”
蔡曉樂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怎麼回事,急急忙忙先給人送醫院去。
金科長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報案,說是有人故意在人少的地方等著他,斷了他的腿。
“你說,這事兒怎麼這麼巧?”
蔡曉樂說的巧,自然和金科長退休的事有關。
他才表明態度,堅決不退休,轉眼就斷了腿。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下他再不情願,都得乖乖退休。
如此一來,邵嘉康的目的不就達到了。
姜榆心明眼亮,如何會想不明白。
“巧嗎?”她冷笑。
怕是有人蓄意為之,哪裡是巧合。
如姜榆所想,金科長前腳才出事,藍饒萍接任正科的通知就下來了。
當天,周雪趾高氣揚來到了宣傳科,接替藍饒萍成為了新的副科長。
這過家家一般的人事任免,叫宣傳科其餘人都氣笑了。
“藍副科長轉正,我是服氣的,可你算什麼東西?論資歷論能力,你樣樣都不出眾,還是個前科累累的人,邵廠長這什麼眼光?”
蔡曉樂這暴脾氣,一言不合就開懟,可不管周雪和邵廠長什麼關係。
要是周雪真做了這副科長,她情願辭職!
“人事任免通知已經下發,你就算不服氣,也只能給我憋著!以後,宣傳科的副科長就是我,你們的工作直接向我報告。”
周雪心裡痛快得不行,這段時日,從未有過那麼一刻,叫她心裡像此刻暢快。
她突然覺得,把姜榆從二廠趕出去有什麼意思。
就該叫她在自己手底下做事,對自己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蔡曉樂摔了手裡的東西,氣得臉色漲紅。
“行,我不幹了!”
她用力踹開椅子,摔門而去。
周雪聳聳肩,“她不幹,多得是人願意進宣傳科,求之不得呢。你們呢,要是不幹的話,趁早提出來,我好讓廠裡招人。”
吳金順和姜榆對視一眼,雙雙沉默下來。
吳金順低著頭,他軟弱了幾十年,處處退讓,只想以和為貴。
可現在的宣傳科,已經叫他感到窒息。
甚至是整個二廠,讓他覺得乏味。
周雪嗤了一聲,她還以為姜榆有多硬氣,會為了一口氣拋下工作呢。
姜榆沒動,倒是吳金順站起身。
“我也不幹了。”
他沉默著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姜榆笑了起來,“行吧,那我也不幹了,這裡的工作做著沒意思。”
周雪看向吳金順,瞠目咋舌,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吳金順口中說出來。
“吳哥,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