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頭和趙月紅的事,並沒有給宣傳科造成太大的影響。
吳金順心情有些複雜,有感慨,有愁緒,唯獨沒有後悔。
只是大家得知張大頭和趙月紅結婚的訊息,談及八卦的時候,總還是會捎帶上他。
有些沒眼力勁兒的人,甚至直接跑到他面前問。
蔡曉樂嘟囔:“真會挑日子,晚一天結婚,就趕上清明瞭。”
姜榆瞪了她一眼,“你這是什麼話。”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結婚就結婚唄,還跑到吳哥面前炫耀。”
姜榆看了一眼日曆,道:“明兒我請假,你們自己注意點。”
蔡曉樂奇怪問道:“你最近請假有些頻繁呀。”
姜榆樂了聲,“我不在這裡,你們有事都找麗珠。”
蔡曉樂意會到了她的意思,只驚訝了片刻。
“你不會要……”
她指了指頭頂。
姜榆要是往上升,那麼談麗珠就是來接她位置的。
副科長一空出來,吳金順不就能升職了。
姜榆把手放到嘴邊,“噓,沒那麼快,得等談副科長完全熟悉咱們科,我才能走。”
蔡曉樂恍然,這麼說吳金順還真有升職的機會。
卻不知到那時候,趙月紅會是什麼表情。
次日清明,姜榆回南河村之前,先去了一趟餘家。
她想先去給餘蘭上炷香。
餘母欣慰地落淚,“你能來看她,她肯定很高興。”
上完香,姜榆正欲離開,忽而聽見餘母問道:“我聽說,餘蘭有個女兒,是嗎?”
姜榆一時無言,“您其實不必糾結這些。”
“可那好歹是她的骨肉,要是這孩子還在北城,我想……”
姜榆搖搖頭,“阿姨,我也不清楚丁禾在哪裡。”
餘母失望地低下頭,“那就算了,我再找人打聽。”
姜榆沒有干涉她的決定,餘蘭已經不在了,誰也沒辦法知道她的想法。
從餘家離開,姜榆跟著賀庭嶽坐上了回南河村的車。
寧寧還小,不適合跟著他們去太遠的地方,就留在家裡,讓姚香玲看著。
姜榆需要工作,平時事忙,細數起來能陪伴女兒的時間其實很短。
要不是有姚香玲看顧,她也沒辦法這麼放心。
家屬院這邊早有人在背後說起了閒話,罵她不顧家。
才生了女兒,成天不著家也就算了,還讓她喝奶粉。
奇怪的是,這種話題永遠圍繞著她來罵,卻沒人譴責過賀庭嶽半句。
姜榆常常感嘆:“當女人可真吃虧。”
賀庭嶽握著她的手,“世道如此,對女人太過苛刻。我沒辦法改變世道,但我能改變自己。”
姜榆仰頭看著他,燦爛一笑,一張小臉跟暖陽似的璀璨。
看著姜榆笑,他總是會忍不住跟著牽起唇角。
“賀科長,你嘴越來越甜了。”
賀庭嶽微微垂首,在她耳旁低語兩句。
惹得姜榆嗔了他一眼,低聲道:“也越來越會耍流氓了。”
賀庭嶽粗糲的指腹輕揉她的耳垂,嗓音低沉:“我只對你耍流氓。”
姜榆白了他一眼,看到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擔憂道:“我們沒帶傘。”
賀庭嶽道:“到公社買一把。”
不過等到他們下車,雨已經停了,姜榆直嘆自己運氣好。
到了南河村,姜榆才知道姜野先他們一步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
姜野臉色淡淡,“一年就這一次,回來祭祖是應該的。”
何有福特地提點了他兩句,說他畢竟姓姜,不可能徹底和家族脫離關係。
要是往後南河村有什麼發展,他還能得一份好處。
至少往後申請個宅基地,任何時候都不會像一片浮萍,家鄉總有他的歸處。
就衝著這一點,他也不能完全不回來。
姜榆和姜野姐弟倆一出現,便是眾人的焦點。
大夥兒都在說,他們姐弟倆是南河村飛出去的金鳳凰。
哪怕不求他們辦事,也可以套套近乎。
因而姜榆面前的人,就沒少過。
幸好祭完祖,何有福把他們喊了過去。
“有福伯,我正要找您呢,養雞場的事兒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