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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下)

吳非從醫院出來,醫生的話還在耳邊迴盪。

“病情目前控制的很好,有痊癒的希望。”

路上居然又碰到了林耀輝,寡淡的對她問候,“好久不見。”

吳非一下子有些警覺,“你怎麼會在這兒?”

林耀輝不回答,而是把自己的傘遞給她,被她推拒掉。然而他固執的抓起她的手,就像教小孩子握東西似的,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捏緊。

吳非向來不懂推拒,尤其現在怕被別人用怪異的眼光看他們倆。

“這樣拒絕一個殘疾人的幫助,很不禮貌。”林耀輝模樣溫柔的過分,並且準確無誤撩撥到吳非的神經。

待她握住傘,他才望向她的眼睛,道,“雨不大,但還是要用的。”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吳非又問一遍。

“跟人有約。”林耀輝說的極其自然。

“約在醫院?”

“對,有個朋友病了,很嚴重。他找我有點事情託付。”

吳非默默良久,然後滑過他身側,“先走了。”

林耀輝在身後囑咐道,“保重身體!”

吳非還是能感覺到,他是知道點什麼的。

自此以後林耀輝總是儘量躲著她,對!儘量。

吳非知道他就在附近,但他儘量不讓吳非看到自己,但會像個偶爾出現的鄰居,偶爾點頭之交,卻總是陰魂不散,哪怕吳非已經搬了幾次家。

不過有時候他也會找她幫忙,他站在屋頂,讓她扔個小東西上去。吳非就像上學時候扔壘球似的丟給他,管它會砸到哪裡,有時候他家裡沒鹽了,他寧願找她借也懶得去買。吳非心裡很清楚,這是他滲透的方式。

漸漸地時間久了,過的太久了,儘管吳非用盡辦法想甩掉他,他仍舊會在某一天以偶遇的方式出現。

有幾次,‘遠離我的生活吧!’這種話就要說出口,可看見他走路的樣子,吳非又於心不忍的嚥下去。她甚至都已經習慣他的陰魂不散,縱容到有時候他甚至會過分的拿著一堆影碟來找她一起看片。

吳非把幾張影碟端在手裡隨意翻看著,全是喜劇片,但也有一張不同的,煙花燦爛中男主笑的自信迷人,一張令人印象深刻的封面,讓她的心被觸動了一下。

“都這個年紀了還看這種愛情片,不覺得太幼稚了麼。”

“誰定義的成熟,誰又定義的幼稚。”林耀輝隨口一說,拿到手裡細細欣賞著。

吳非將碟片放到櫃子上,道,“我有事出門,你自己慢慢看吧。”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我可能會回來的很晚,你走的時候把碟片都帶走吧,我很忙,沒時間看。”

她就要出門,只聽林耀輝低垂著嗓音問道,“工作很辛苦啊?”

她輕輕應了聲,“嗯。”

“我記得,你可以不必這樣辛苦。”

時間有一刻彷彿是凝滯的,給吳非思考的空檔。

“我沒什麼錢了。”吳非漠然一張臉。

他問的太多,她只能回身看他,坦坦蕩蕩道,“你說過,我們吳家每一分錢都是沾血的。”

她又在故意揭開瘡疤,只不過意圖光明磊落,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瞭,他自然明白。

林耀輝放下手中的碟片,也轉過身看向她,像是尋常的閒話,自然而然的提議,“我在城裡……”

“其實也沒什麼的,我現在工作賺錢,很心安理得。雖然賺的不多。”

她沒想讓他內疚,也不想他可憐,同時還得提醒他,他們之間的界限,“今天是吳庸生日,我會比較晚回來,沒時間也沒心情看片,你都拿走吧。”

終於她能下定決心和林耀輝談一談了。

吳非乾巴巴坐了好一會兒,林耀輝才蹣跚著步子過來,“等很久了?不好意思。”

這樣的客套話太適合他,溫文爾雅的表裡不一,他如果是個畫家,定能表達出極致的黑與白是什麼樣的感覺。

吳非出神的盯住那張過分光滑細膩的臉,許久,“你多少歲?我一直都很想問你。”

林耀輝不懼她觀察,淡淡答道,“36。”

吳非沒什麼意外,只是側眼看了下窗外,又回看向他,“不算太老,你知道我現在多少歲麼?”

林耀輝想也不想脫口而出,“26。”

吳非極其微妙的笑了笑,“準確的說,已經27了。”接著她又低眉垂眼攪動著桌子上的水飲,聲音也一樣淡淡的,“可我覺得,我好像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