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先是感到一陣莫名,接著像過電一般回憶如潮。
她曾聽過牆角,她曾發現林耀琳的私生子,她曾探望文卉君,她也見到過林耀輝的前任,兼目前最重要的搭檔許煒,她還曾被齊瀟素警示過,這所有的事情裡都藏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隨便一扯可能就是林耀輝包藏著的禍心,甚至連林耀輝自己都幾次三番的慫恿過她!
吳非從未想過,曾經距離真相那麼近,她眸光閃爍著,恍然發現自己的愚蠢和自以為是斷送了許多次可以力挽狂瀾的機會。
“想起來了?”林耀輝聲音裡帶著點譏誚。
隨著這一聲並不是問話的問話,吳非目光飄向對面的男人,這會兒說不上是在得意,還是在嘲笑。她細看著那張臉,思考著,他真是個難以琢磨的人。
“我父親是利慾薰心一些,但他沒害過人,也沒有十惡不赦。雖然目的不一定純粹,可也算做過很多善事。你們不管意見不合也好,利益衝突也好,我們現在已經輸的一塌糊塗,而你們可以坐收餘利。如果我開出的條件還不夠豐厚,難道讓他坐牢會更好?你到底想怎樣,我真的搞不懂。”
林耀輝慢慢走到玻璃巨幕跟前,嘴角若有似無的閃過一抹冷笑,重複吳非的話,“沒害過人。”
吳非察覺到他的態度有點模稜兩可,便又說道,“你跟他認識這麼些年,他也沒有那麼不堪,對不對。”
林耀輝神情漠然,“我還是那句話,他是不是罪有應得,法庭上說吧,你我說了都不算。”
“那你和林耀琳呢?你們呢?你們就乾乾淨淨沒有汙點?”見林耀輝始終油鹽不進,吳非終於壓不住怒火,眼神也盡顯鄙視,“我現在就是想要保他平安,這點要求過分嗎?你們已經把我們逼到無路可走,還想怎麼樣。如果是想吞下整個公司,你儘管拿走好了,不用這麼費力,你以為我會在乎?!你太小看我了!”
“……一個腿廢了的人,百病纏身,坐牢不等於要他的命!你們不就是想要家產,想要錢麼,至於要命的嗎!你們太貪得無厭,太狠毒了!”吳非越說越激動,繼而怒拍著桌子羞辱道,“這一群人裡頭,你們才是最卑鄙的那個!簡直無恥到了家,我都不知道還有什麼噁心的詞能形容你們!”
“吳偉忠不貪的話,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我和他彼此彼此。”林耀輝手掌撫上玻璃巨幕,平靜的望著夜空,吳非辱罵的話就像耳旁風一般吹過,“你不要再費口舌,回家吧。”
這時巨幕突然彈出一張臉,“需要為你叫輛車嗎?”
林耀輝伸手將它關閉,再次說道,“太晚了,你回去吧。”
他客套的模樣落到吳非眼裡全是裝腔作勢,“你就跟那個機器一樣,裝模作樣,其實沒有感情。”
然而這樣的謾罵對林耀輝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吳非攢足一口氣無從發洩,她要報復他們,不管用的手段多低階可笑,“你說的,彼此彼此。那我們就好好挖一挖這彼此的內容,能有多少是爆料的好噱頭,我相信你們私生子、鳩佔鵲巢的故事也一定很薄眼球。”
她怒瞪著一雙大眼睛,希望自己的眼神充滿威脅力,“不是隻有你神通廣大,林耀輝!唐子銘手腕雖然比不上你,但他那些下流的渠道,花樣還是蠻豐富的,就怕你應接不暇!”
林耀輝忽而轉過身,蹙著眉打量此刻表情略顯泥濘的吳非,慢慢道,“沒準你會發現你父親的發家史更吸引人。”
“誰知道呢,反正都是要坐牢,已經無所謂了。”吳非挑釁的歪了歪腦袋。
林耀輝看著她怒火中燒的臉似乎是有點出神,稍後又摻雜著點厭倦的情緒說道,“通常這種事做起來沒什麼界限,也沒有底線可言,你以為是可控的,其實你什麼也控制不了。就比如說你來找我,以為我會念點舊情幫你,但其實不會。那些人也一樣,沒把難堪的老底挖乾淨是不會罷手的,每一個和你沾邊的人,每一處細節,包括我和你之間那點花邊新聞,甚至連你家裡的寵物狗都不會放過。我勸你不要玩這樣把戲,會傷著自己。”
見林耀輝總算肯多說幾句,吳非忽然覺得這個要挾管點用,“我現在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就算以前有,現在也都沒有了,以後更不會有。”
“你這無疑於給你父親雪上加霜,他在監獄裡的日子已經夠難熬,你就不要再添亂,否則他一定寢食難安。我還是希望他能夠長壽一些。”林耀輝含糊其辭的話裡總是在陰陽怪氣的警告著什麼,“吳非,損人不利己的事,還是不要做。”
“你在怕什麼?”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