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吳非胡亂問一句。
“林耀琳告訴你的?”
“才不是,她才不會跟我講這些。是你母親,總說耀東啊,耀東的,我就覺得和你們的名字很像呢。”
林耀輝沉默著去關上窗戶,吳非望著他的背影覺得他身上好像總是有太多秘密。就如許煒所說,林耀輝嘴巴很嚴,除非他想讓你知道。
“耀東是我大哥。”林耀輝自然而然由窗戶邊走到沙發跟前坐下,又悠哉的翹起二郎腿,收斂起表情,換了副樣子。
“以前從沒聽你們提起過。”
“因為早都死了。”
一張臉平靜如水,林耀輝聲音卻猶如在房間裡有迴音似的,讓死了兩個字一遍遍灌進吳非耳朵。吳非被震驚到,半迷離的眼睛突然睜大後又低垂下去,她腦子清明起來,也想起來了,都死了。
這會兒吳非渾濁的腦子已經徹底清醒,一下子全部都想起來,關於文卉君那些真假參半的瘋話,‘本來很齊整的家,還有一個吊死鬼。’吳非根本不敢再問下去,也無需多問,便可以腦補出那是怎樣的一場人間苦難。他們一定經歷過一段她不敢想象的生活。
“一場車禍,他們一家子,還有大伯父都死了。”林耀輝雙手交疊放在腿上,一雙眼睛深似大海,彷彿久等了這樣的對話。
又是一場車禍,這是吳非最不願提及的意外,“對不起。”
林耀輝沒有任何起伏的狀態讓氣氛變得古怪,他表情靜若止水,但這一刻的他與任何時候都不同,他好像知道吳非那副不斷變化的臉色是為什麼,連同情緒都知道,而在他冷靜剋制的虛掩下,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惡寒讓吳非感到害怕,她甚至詭異地覺到林耀輝是在等待著她繼續盤問下去,她不想看到這樣的他,但又最怕這樣張大著眼睛無話可說。
“我見過許煒。”她只得拿這個敏感的女人岔開話。
“我知道。”林耀輝口吻淡淡。
“她蠻有趣的。”
“她跟你說什麼了?”林耀輝眸光閃動一下。
吳非誤以為那是餘情未了,“都是些閒話而已。她好像是在躲著誰,在你那邊求清淨。”
“的確是在躲著人。”林耀輝嘴角噙笑,一如常態。
“她在躲誰呢?”吳非並不好奇,只是沒話找話說。
林耀輝平淡道,“他丈夫。”
吳非先是吃驚,然後一下子整個人的心情都輕鬆起來,“跑去前男友家躲自己的丈夫,她也是出陳推新第一人了。”吳非咧開嘴開懷的笑著,她並不討厭許煒,甚至此刻開始喜歡起這個特立獨行的女人,“她結婚了啊?還說不適合婚姻什麼的,很果敢的女人。”
“很聰明的女人。她不會離婚的,說著逗你玩而已。”
“為什麼?”
“她丈夫用處大著呢,她不傻。”
林耀輝此言一出吳非就覺得耳熟,一對往昔戀人對各自的評價倒是出奇的一致。不過還有什麼能比這讓人更覺得人心荒涼呢?吳非感慨道,這一感慨又覺得累了昏昏欲睡。
“安心睡吧,這藥裡有一些讓人嗜睡的成分,沒壞處,等你再醒來的時候估計就能健步如飛了。”
“可是飯會涼的。”吳非迷迷糊糊還在記掛著她的營養餐。
“那就重新再點一份。”林耀輝的聲音沉沉的,讓吳非更加想睡覺,可她怕自己病糊塗會忘記另一件重要的事,臨睡著前囑託到,“你別告訴我爸好嗎,別全說,還有麥琪那一段。”
“好。”
最後一個好字吳非聽的不真切,心裡還在著急,林耀輝到底答應了沒有,便已經在夢裡了。
休整兩天吳非的狀況已經大好,只是身體還比較虛弱,林耀輝一路上攙扶著她上飛機,再調整個躺睡的姿勢,盡力讓她感覺到舒服,隨後便一直忙自己的事情。左右電話沒完再加一臺電腦噼裡啪啦,吳非在旁邊看著心裡偷笑他忙的像個經理人。在結束最後一通電話後林耀輝乾脆關機,又拿起水杯抿了幾口,未露疲態,只是好像有點不太高興。不知道是不是泡過一次冷水湖的關係,吳非竟詫異自己能看出來他不高興了!以前很難分辨他的喜怒。
“你怎麼樣?”吳非關心道。
“瑣事而已。”
“要來杯果汁麼?”
“不用。”林耀輝嘴角勾笑客套到,“你還是閉上眼睛睡會兒,有事叫我。”
“我已經連續幾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要還能睡的著,那可能不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