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陣兒林耀輝停下來淺淺的哈著白氣,似乎被吳非快意的笑聲感染到,也難得露出一臉放鬆又開懷的表情。吳非因為慣力滑到了前面,又被林耀輝手裡的圍巾拽住才停下,接著整個人都翻滾到冰面上,笑聲還停不下來。
“你可一點都不矜持。”
“連笑都不能痛快,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吳非爬起來喘著粗氣,“該你了,試試看我能不能拉的動你。”
林耀輝擺擺手拒絕,又看著對岸。
“我笑的都要喘不過來,你怎麼連大氣都不出一聲呢,你可是出力氣的人啊。”吳非說話同時也順著方向望去,又回頭看看來路,他們確實已經快到對岸了,“哦!真的哎,古人誠不欺我,寓教於樂的確效率高。”吳非撇嘴笑又戲弄道,“就為這高效的速度,也請允許我拉著你滑一截吧,my lord,乘剩下路不多,也好讓我見識一下你足夠矜持的笑是什麼樣子的。”
林耀輝將圍巾的結拆開,往吳非脖子上一掛,又繞一圈堵住她的嘴,再順手幫她理了理衣領,然後把衣服帽子拉起來帶到頭上,“晚上溫度會低很多。”
吳非抗拒道,“這樣很擋視線!”
林耀輝執意用她的圍巾勒緊帽子,“頭部是散熱最多的地方。”
“你自己也不戴帽子。”
“冷一點,腦袋會比較清醒。”
這自相矛盾的話他倒說的自然而然,吳非本想笑,但遲鈍的腦回路終於反應過來,隱約感受到一點來自對方的關心。一股暖流,還有一股興奮直衝心臟的部位,她深深看著林耀輝,想直達他心底,“你現在不太清醒麼?”
極寒曠野中唯有兩人之間躥繞著一些溫暖別樣的氣流,他們兩離的太近,姿勢太曖昧,吳非甚至能感到對方溼熱的鼻息撲在自己的臉上。
“從來沒有。”林耀輝鬆開手,口吻冷的像利刃,由他們中間劈開。
吳非將圍巾打了個飄逸的結,故意岔開話,“趕天黑之前我們可以到吧?”
“差不多。”林耀輝低頭重新戴上手套。
“看!”吳非驚呼一聲,拽著他胳膊,在他們一側不遠處有一隻羽毛鮮豔的鳥不停的在冰面上拍打翅膀,看著像是受了傷還是怎麼了,反正飛不起來。
“那裡有隻鳥哎,還挺大隻的,那是鳥對嗎?”吳非疑惑道,“還是大雁?”
“很漂亮。”林耀輝望向那隻還在掙扎的鳥,“這裡,這個時節都不會有大雁。”
“哦?是嗎?那是什麼。”吳非一點一點挪著腳步,想離那隻鳥近一些,同時退掉手套,“太漂亮了,不過,好像不太對,它為什麼飛不起來。”
“那塊很危險!”
“應該還不至於,你說呢?”吳非還是想試探。
“我們不需要冒這個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好像對生命很漠視。”
不光是對生命漠視,剛才他拒絕她靠近,也讓她感覺很漠視。
“每個東西都有生死的規律,我只是順其自然。”林耀輝很冷,很難說的出的一種冷,對生死,對任何事物。
吳非回過頭看著他雙眼,她不由得想要對抗他這種冷淡,“但既然看見了,見死不救不好吧?我媽信佛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鳥也有功德。”吳非故意矯情,這裡頭有一部分是善念,也有一部分是有意。
“你留在這兒,我……”
還不等林耀輝說完,吳非便快一步上去,她知道只要她過去,林耀輝必定會跟來,這是她最喜歡耍的小心機,屢試不爽。
“你不要那麼快!”林耀輝大聲喊著,想阻止吳非冒險的行為,但見她快速往前滑步,警告已經來不及,林耀輝只能將揹包放下謹慎的跟過去,結果還沒到那隻鳥跟前,意外就先來臨。
吳非在聽到腳底下嘎啦一聲脆響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冰層裂開一道大口子。她站定一動不動喊著,“你別過來!”
“你別動!”林耀輝也喊道。
“我沒動。”吳非怕的要死,這下算是體會到什麼叫樂極生悲,“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慢慢的,要慢慢的蹲下,記住要非常慢,先蹲下去,再然後跪著,慢慢的,要非常輕非常慢的爬過來,明白嗎?”林耀輝一邊叮囑,一邊試探著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往吳非身邊移動,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米遠。
吳非一點點蹲下去,然後準備戴上手套再趴下,但她忘記了大衣裡面還有一個髮飾,一個有些分量的金屬